白牙淡然道：“只是水婴而已。它们没什么攻击力，只是有些贪玩，身体很畏光，在太阳下分分钟就消散，却喜欢追逐光明。”

——所以才不许他点灯的啊。

重伊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干嘛说是错觉？”

白牙偏头看了他一眼，“若是我那时候跟你说，是小水鬼缠上你了，你肯定会下意识的驱逐他们。呵，这里至少一百年没人进来了，他们肯定会很高兴有人陪他们玩。”

重伊问道：“这些水婴……洛城的人吃这里的水，没问题吗？”

白牙道：“水婴是吸食阴气长大的，正是有他们在，洛城的水才没有被污染。”

重伊转头看向暗河中那群如白色水草般飘摇的生灵，突然感觉，他们似乎没那么可怕了，看久了还觉得挺可爱的。

“小心！”

重伊正出神，感觉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在地上滚了一圈，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发现白牙挡在自己前面，而刚刚他们站立的地方，一团白色的烟雾正在发出如嚎哭般的笑声，凝聚成人形——

鬼？

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重点是，怎么会这么大？！

重伊不是没见过鬼，但小鬼一般只有三岁小孩那么大，大鬼的体型也跟成年人差不多。可眼前这只鬼，至少有十个大鬼那么大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过来了！”

重伊本能的想要反击，但刚动了一下，就被白牙瞪了一眼，“别动！”

白牙不知从何时拿出了三张符纸，双手一挥，三张符纸浮在眼前，朱红色的符字闪着红色的光芒……在那只鬼冲过来的瞬间，那红光却再次收敛——

“封！”

鬼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重伊有些好奇，但刚探了探脑袋，白牙就转身，拉着他就走，一边道：“原以为顶多是只鬼煞，没想到居然是鬼厉！快走，这封印只能维持一刻钟。”

鬼族中，百鬼为煞，千鬼为厉。

鬼厉的实力是鬼煞的十倍不止，跟一般的大鬼小鬼更是天壤之别。只是，这口水井之下，镇压的冤魂不是只有八十一个吗？就算把其他九口水井加起来，也只有六百多个，是如何形成鬼厉的？

白牙刚跑了一会儿，突然又停了下来，抓着重伊的胳膊紧了紧……重伊正奇怪，就听见前方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走？往哪里走？”

“呵呵呵呵……呵呵……”

一连串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欢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直冲天灵盖……

十几只鬼突然飘了出来——

他们被包围了。

“十七被封印了。”

“十七太贪心了，想要独享，吃亏了吧，嘻嘻，活该。”

“活该……呵呵……活该……”

“洛城的水退了，原以为今年又要挨饿了，没想到，来了两个送死的。呵呵……”

——这群鬼，是怎么发现他们的？难道有监控之类的？

白牙很是奇怪，偏头看重伊，“你刚刚呼吸了？”

重伊想了想，挠脑袋，“……刚上岸的时候吸了一口气……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