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琪暗暗叹了口气，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是暂时不会离开了。他问道：“少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乌青勾了勾嘴角，道：“当然是去给你报仇。”

琼琪微微一震——

报仇？！

好吧，他有些感动，但……少主指的是刚刚他想启动诛黑令时的事吗？所以，是去找圣山十巫？！

——少主这是疯了么？！

乌青自然没有疯。而很快，琼琪终于意识到，他跟自家少主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灯光昏暗，空气微凉，弥漫着一股颓靡的酒香。

——这里是庭阳城的地下城。

乌青带着琼琪走进来之后，很快就被一个带着黑面具的人请到了这个房间——

房间很大，看上去是个议事厅。一个带着黑面具的人坐在主座上，另外还有两个黑面具分立两侧，两个黑面具站在他们身后。五个黑面具几乎完全一样，只主座上的那只黑面具的额间有一道疤。

然而，琼琪在进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挂在墙壁上的一块块令牌——

诛黑令。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落在暗夜手里，虽然比落在圣山十巫手里好一点，但也没好哪里去。

乌青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你就是幽冥卫长？”

幽冥卫长没有回答，手中摇晃着一杯红酒，道：“你是来自首的吗？”

乌青笑了一下，道：“你就如此自信，能够留下我？”

幽冥卫长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就知道我希望你留下？你们在外面，对暗夜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乌青沉默了下，道：“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幽冥卫长轻笑了一声，“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逃？”

乌青淡淡道：“若非如此，我一个小巫师，怎么能亲眼见到堂堂幽冥卫长？”

幽冥卫长瞧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很不服气。”

乌青反问道：“重要吗？”

幽冥卫长耸了耸肩，“不重要。我承认，只要给你十年，不，或许只要三五年的时间，你就能创建另一个暗夜。而暗夜形成如今的规模，用了将近一万年。不过，很可惜，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暗夜不会给你成长的空间。”

乌青道：“如果是我，大概会比暗夜做得更绝。”

幽冥卫长笑了一下，道：“暗夜大人素来宽宏大量。”他说着，看了眼身旁的黑面具，“阿杰，给我们的新朋友倒酒。”

喝了酒，乌青道：“既然已经合作了，是不是能带我去见见舍弟？”

幽冥卫长不解，“舍弟？”

乌青感觉到不对劲，问道：“不是你们带走的？”

幽冥卫长摇头，“你们离开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两个人。我刚刚还在想，他是不是你留在外面的一张底牌。”

乌青皱眉，“除了暗夜，还有谁有本事把他藏起来？”

琼琪在一旁看着自家少主，发现自己一直都弄错了一件事——

他家少主虽然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弟弟，但在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却仍旧不愿意相信。然而，他家少主真的知道他的坚持，是因为那个弟弟还有用，还只是因为他是他的弟弟吗？

一万年的轮回，他们失去了所有，恨意更深了，但也多了某些不曾有过的东西。这对旁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可是，对少主呢？

——任何温暖的、光明的东西，最后都会要了他的命。

琼琪想，若是乌钩真的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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