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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谁是千王之王? 3(2 / 2)

“我不是胡闹。”她说。

“那你是真想嫁给那慕程了?”孟窈窈有些吃惊,拉她到一旁坐下,“星南代你答应此事,本就是因为替你不值。宁愿把你嫁与宿敌,也不愿你再痴缠于他。但慕程看上去,似乎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嫁与不嫁,我自有脱身的办法。”她自嘲地一笑,“但是宣阳郡主的婚事,却必须告吹。不是为了随生哥哥,而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要一桩充满着谋划计算的婚姻。”

白玉桥下垂杨柳柔梢披风,暮色中绿意伴着烟岚,朦胧弥漫。一走出偕芳殿,她便见到一身月白锦袍头戴白玉冠的慕程站在白玉桥下的烟柳旁等她。

“和郡主叙旧过了?”他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对你说什么?”她柔柔地笑着,“对你说,允之,能不能不要娶郡主?你会答应吗?”

他望着她缓缓摇了摇头。还是等不到,等不到她对你坦白,等不到她一句真心话,慕程,你还不死心吗?

她脸上笑意不改,心里却像被刀子一刀刀地细细割过,她暗暗嘲笑自己,不是说好了不再心痛吗?原来自己还是做不到的。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仇恨,放弃他自己所谓的家国大业。他演的很好很投入,让她常常有种错觉,觉得他对她不仅仅只是“喜欢”二字那么浅淡。

可是他总是有疏漏之处的。

比如朱雀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再去过芙蓉帐听萧近情唱小曲了。

不是因为忙,以前的朱雀再忙也不会如此。唯一的可能,是萧近情被他扣起来了。

她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来天都想要的是什么?”

慕程愕然于她的直接,掩饰得极好地一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拉过她的手,柔声道:“我记得,你说你是为我而来。”

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心里苦涩,暗叹了一声。

“梅子嫣只是一个游走江湖的大夫,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过人的身家,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张皮囊,那身所谓高超的医术——既然治好了你,对你而言便再无什么价值可言。你要娶宣阳郡主,也无可厚非。”她抬眼望他,眼中浅淡的哀伤让人心疼,却偏还勉强笑道:

“恭喜你,你做了一个绝对正确的选择。”说罢不动声色地抽出他握着的手,浅浅躬身便要转身离去。

慕程只觉得胸口发闷发胀,有些愤怒更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心里搅动着,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阻止着她离开的脚步,沉声道:

“子嫣——你要相信我。”

“我虽然只是个寻常女子,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

他把她带入怀中,旁若无人地抱着她,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我懂。”

“你懂?”她在他怀里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淡淡轻愁,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眼睛,说: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爹为我娘种下的石榴树仍在,只可惜他只做到前半句话……子嫣,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哪怕是戏弄人讽刺人的时候,都很可爱。忧虑重重的样子,不适合你。”

她笑了,伸手抱住慕程,“你敢说你这是真心的赞美而不是趁机批评?”

他也笑了,低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喃喃道:“子嫣,等我。我会让这件事尽快有个了结。我问你,你愿意以后都跟着我这个不甚好的人过日子么?”

“你愿意每天都到草舍给我抄药方泡茶吗?”她笑问。

“乐意之极。”

“不骗我?”她的笑意渐渐褪去,惟余专注而审视的目光。

“万一我骗了你呢?”他反问。

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罚你什么好呢?就罚你一辈子为情所困吧!”

他心下一顿,深深吸了口气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笑道:“你好毒。”

她眉眼弯弯,笑着说:“彼此彼此。”

她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去。只剩慕程一人孤零零地独立桥头,身后是无尽的斜阳薄暮。

为延徽太子和宣阳郡主设下的饯别宴在玉冕宫举行,场面很是盛大,延徽自东庭带来的舞姬出演一幕精彩绝伦的飞天之舞,宴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天,佳人衣香鬓影间杂在一众贵人之中,是难得一遇的盛会。

慕程怔怔地拿着酒杯,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全是刚才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潇洒如风似乎抓也抓不住,那些温言笑语言犹在耳教他心神恍惚,她的笑靥她的慧黠总是很轻易地突破他的心防直捣黄龙。

佛曰,人犹处在荆棘之上,心不动则人不动,心一动便注定要被荆刺缠身受尽人生之种种苦痛。

他和她犹如处于一场情感的拉力对抗,谁先失了心,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