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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2 / 2)


  沈淮脱羽绒服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嗯了一声,把脱下的羽绒服递给阿童,去拍上午最后一场戏。

  因为之前试过戏,这一场戏拍得很顺利。

  拍完后,导演对沈淮说:沈老师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沈淮点了下头,把羽绒服披在身上向保姆车走,神情自然,脚步从容。

  没走两步,他听到导演对其他人说:沈老师要去午休会儿,大家都不要打扰他。

  沈淮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

  接着,继续自然地向前走,面上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只有沈淮自己知道,他一直还算稳的心跳和情绪,莫名被导演一句话推快推高了。

  导演说了这句话后,有几个人下意识看向他。

  沈淮在别人的注视下,或许还有另一个人的注视下,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面若平静地向车里走。

  军靴踩在枯叶上发出细碎摩挲声,裹着的腿笔直修长,每一步都像是精确测量过。

  短短几十米,他好像走了很久。

  终于走到车前,踏上车门时,他像是终于卸下紧绷的力,有点虚软地要松口气时,被人箍住腰拉到了沙发上。

  蓬松如棉花糖的羽绒服被骤然压缩,有一只胳膊深陷其中。

  沈淮刚要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又更加软了下来。

  他卸下身上的所有力道,靠在身后的怀里,后仰头蹭了一下封凌的侧脸,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如同叹息,又急促。

  两人默不作声,只是这样抱着,偶尔脸贴在一起蹭一下,温馨下压着焦躁的东西。

  不知道是因为车内暖气充足,还是因为身后人的体温滚烫,被隔着羽绒服紧紧抱住的沈淮,发际线处渗出细密的汗,染湿最外面刚长出没多久如绒毛的细软头发。

  沈淮蹭了一下封凌,热。

  封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却不如往常千依百顺地给他脱下羽绒服。

  他紧紧隔着羽绒服抱着他,盯着他额上那一点细细的汗珠,眼眸幽深。

  他伸手用力道最轻的无名指指腹蹭了一点汗,哑声问:沈淮,你要化了吗?

  沈淮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的眼神让沈淮头皮有点发麻。

  沈淮慢慢抿了下唇,把封凌的目光引到他的唇上,张嘴说:封凌,你知道我刚才上车时导演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我要午睡,让别人都别来打扰。他若有所指,两个小时的午睡。

  腰上的胳膊更用力,封凌下巴崩了一下,和沈淮一样,听到这句话反应并不平静。

  他盯着沈淮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只手还在沈淮额角,没注意到沈淮的手探向腰间,直到搂着沈淮的那只手上传来一阵冰凉,他才回过神。

  可这时已经晚了。

  沈淮深深吸气收腹,先拷住封凌放在腰上那只手,趁着他愣神之际,利落转身拉住额上被他挣开的手一铐,封凌的手被手铐住了。

  封凌:

  沈淮慢悠悠地站起身,站在他腿间脱下身上的羽绒服。

  羽绒服内是另一番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和羽绒服的纯白柔软相对,里面是一身纯黑笔挺的军官制服,硬挺的牛皮腰带被冰冷的银质腰扣收紧,把身体四六分。

  封凌坐在沙发上,要抬头看他,这个视角裹在黑色制服裤子和军靴里的腿异常的长,笔直得好像没有膝盖。

  沈淮说:今天电影要拍的戏份,不用枪而需要一副手铐。

  封凌:要是腰上是一把枪呢?要崩了我吗?

  沈淮只是掀开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封凌还有后半句,他喉结滚了一下,说:郁处长。

  郁处长是沈淮正演的这部电影中的角色,电影中大多数场景,别人都是这么称呼他的,情报处的郁处长。

  沈淮略一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忽然在封凌面前蹲下,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

  清冷的人裹在黑色冷硬的制服里,本是一身禁欲的气质,可他这个蹲姿有点痞痞的不羁。

  矛盾地让封凌心跳急速,完全移不开眼。

  封凌比他高,沈淮这样蹲在他敞开的双腿前,封凌刚从惊艳中回过神,就意识到他们这个姿势有多危险和糟糕。

  沈淮脱下羽绒服后,额头上不流汗了,他额头反而渗出汗。

  沈淮面容冷淡,老实交代,你藏在我的车里想做什么?

  封凌:

  他错了,他刚才不该逗沈淮叫他那声郁处长的。

  他好像已经预见接下来的难熬和危险。

  可男人就是这样,骨子里有被礼仪教养压制的劣性根,在激动或危险时就会冲破压制冒出头。

  我劝你好好交代,你大概不想知道上一个不好好交代的人,经历了什么。说着他以这个姿势,向封凌平直地伸出手。

  封凌瞬间身体紧绷,几乎不敢呼吸。

  而沈淮的手只是落在他垂在身前的双手间的手铐上,他扯了一下,看到了吗?

  封凌低头一看,手铐上竟然有血。

  当然不是真血,是道具组涂的假血。

  这部大投资大制作的电影,每一处细节都照顾到了,手铐上的血非常逼真,浓红带着一抹黑,预兆着上一位的惨烈,封凌鼻尖仿佛嗅到血腥气。

  沈淮说:他腹部有一道长长的刀口,在这里。

  沈淮手伸到封凌腹部,轻轻按了一下。

  他不想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消息。沈淮口吻认真,好像在叙述一件很严肃的事,但是他的手一点也不严肃。

  我就,他停顿了一下,平静启唇,用手铐顺着刀口捅了进去。

  封凌腹部猛地一僵,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其他别人难以知道的原因,腹肌最大幅度地收缩。

  他知道,沈淮说的是电影中的一场戏。

  在电影中,沈淮演一个心狠手辣,心思叵测的卧底处长,外人都说没有郁处长翘不开的嘴,没人能在他手下坚持一个小时。

  封凌看过剧本,这场戏将作为电影的开场。

  阴暗牢房中,郁处长要从一个不肯定张口的人中套消息。

  他走进牢房,身子清瘦挺拔,手随意地插在制服裤子里的口袋里,像一个优雅又自在的贵公子,平静地看着下属审问被绑在椅子上的人。

  他安静看了一分钟左右,舌尖舔了下上颚,抬脚走过去。

  弯腰一手按在囚犯身后的椅子上,一手摘下腰间的手铐,问他:真不能配合我吗?

  不待囚犯开口,那只好看的手摩挲了一下坚硬冰冷的手铐,猝不及防地捅进囚犯腹部的刀口中拉扯。

  镜头应该结束在囚犯的惨叫中,那时镜头不会对着囚犯,可能是牢房湿冷粗糙的墙面。

  这场戏只有两分钟,在开头来给观众深刻的第一印象,快而准地树人设。

  封凌想,这时导演一定会给沈淮眼睛一个特写。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覆满寒凉漠然,在沈淮细腻的演技里,一定有细微的其他情绪,以呼应电影后面揭秘沈淮捅的人是他的同伴。

  特写的只有眼睛,因为地下牢房光线黯淡,紧接着清楚的人物外貌气质展示在宽阔敞亮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