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屁，贺珩舟把饺子放菜板上, 哪儿有啊？大过年把我关门外还眼里有我？

  有, 祁曳重复了一遍，不止眼里有，心里也有。

  贺珩舟感觉自己要被祁曳这个不冷不热的态度逼爆炸了, 吵一架也比这样强：我他妈生气呢，你能不能正眼看看我啊。

  祁曳叹了口气，放下饺子看着他，笑的有些无奈：你没说要一起过年，我就没敢问你

  有什么不敢问的，贺珩舟打断他，眯了眯眼，不敢问就敢把我丢门外了？

  有什么不敢问？祁曳啧了一声，要不是在乎你，我他妈有什么不敢问，操了，他烦躁的揉了把头发，点了根烟往后靠在椅背，包饺子的心情都没了。

  以前我生气你也不是这样啊，贺珩舟突然感觉自己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狗子，知道我生气了还冷着我，头也不摸了，下巴也不蹭了，你故意躲我呢。

  放屁，祁曳吐了口烟，抬眼看他，之前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我顺手耍个流氓你当然不多想，现在你知道我喜欢你了，我再顺手耍流氓你自己觉得合适么？

  贺珩舟愣了一下。

  没躲你，祁曳垂下眼，声音很低，但怕你多想是真的，所以没敢问你要不要一起过年，我都不知道怎么做合适了，怕你多想，怕你反感，怕你别扭，乱七八糟的想。

  贺珩舟没吭声，心里憋的慌突然。

  你俩大眼瞪小眼干什么呢，沈渡从厨房里溜达出来，看了眼菜板上少的可怜的饺子，你们这龟速，厉害了啊。

  怎么了，祁曳眼底的情绪一扫而过，仰头看他。

  忘买酒了，沈渡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不知道这会儿还有没有开门的超市了。

  楼下不是有便利店么，祁曳站起身往门口走，我去看看，应该没关呢。

  我也去，贺珩舟跟着祁曳往门口过去换上鞋，生怕祁曳丢了他似的，鞋带都没系。

  祁曳进了电梯才看到贺珩舟散着的鞋带，下意识蹲下身给他系上，系好之后又感觉这样的行动太亲密了，哪怕往前几年他们都是这么相处的，但换到现在，不管做什么，怎么做，都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很想把那天脱口表白的自己掐死。

  贺珩舟下楼之后一声不吭跟在祁曳身后，走着走着就心气不顺了，以前祁曳都和他肩并肩走，没把他甩身后过，故意放慢脚步，想看看祁曳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把自己丢了，最后直接停下不动了，跟自己较劲儿似的，也没想明白较什么劲儿，反正就这么做了。

  祁曳当然知道贺珩舟没跟上来，放慢步子走了一段，停下来叹了口气，转头喊了声贺珩舟：快点儿。

  贺珩舟看着他，不吭声也不迈步。

  祁曳等了会儿，转回头深吸了口气。

  贺珩舟还以为祁曳生气了不等他了，正要开口说你他妈试试扔下我就走的时候，就见祁曳转了个身，往自己跟前过来了。

  别闹脾气了，祁曳站在他面前，受气包似的都一上午了。

  贺珩舟说不上来自己什么感觉，心烦的莫名其妙，往他身上一趴，胳膊环在他腰间搂着：你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不习惯。

  祁曳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能不这样么，我难受，贺珩舟说。

  祁曳深吸了口气，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又往他后脑勺摸了摸。

  还和以前一样不行么，贺珩舟问。

  行，祁曳说。

  那俩呢，司南从厨房里出来，拉开沈渡旁边的椅子坐下，这么半天就包这么几个？

  嗯，沈渡意味深长冲他笑了笑，那俩买酒去了。

  买酒就买酒，你笑成这样是什么意思，司南抬手弹了下他脑门，拿了个饺皮开始包饺子。

  帅么？沈渡胳膊往餐桌上一撑，手拖着下巴冲他笑。

  能再骚点儿么，司南笑笑。

  问你呢，沈渡半眯着眼，语调慵懒，帅不帅。

  帅，司南撩了他一眼，要点儿脸吧宝贝，我都替你脸红。

  包完饺子带我玩儿游戏么，沈渡问。

  包完饺子还有几个菜呢，司南说着看了他一眼，吃完饭带你玩儿。

  不行，沈渡说，我就想包完饺子玩儿。

  司南眉头一挑，饺子往菜板一放，轻抬着下巴看他：不包了，带你玩儿。

  我错了，沈渡笑了起来，坐直身体拿了个饺子皮放手里，不逗你了。

  我没逗你，司南半笑不笑，赶紧的，手机呢，拿过来。

  哎，沈渡笑着看他，我就贫个嘴还不允许了，哥哥你变了，你还是我司南哥哥么。

  你再皮就不是了，司南懒懒道。

  你要有别的狗了么？沈渡说，我不允许你养二胎。

  你是我儿子还是我狗啊？司南笑了起来。

  沈渡眯眼笑着：狗就不错了，还想让我当你儿子。

  四个崽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眼前就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以及，一地的狗粮。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夏也拉开椅子坐下，别偷着乐啊。

  司南问我是他儿子还是他狗，沈渡漫不经心的说。

  哦，卫航盯着他们看了看，坐到夏也旁边，没有男朋友这个选项么？

  司南和沈渡愣了一下，就听几个崽爆笑出声。

  你们是不是想回家？沈渡吊着眉稍看他们。

  不，不想，几个崽边笑边摇头。

  老板和曳哥去哪儿了？盛安问了一句，偷懒啊？

  去买酒了，沈渡说完碰了碰司南胳膊，要先炒菜么？

  南哥你先炒菜吧，饺子我们包就行，卫航说。

  那我先炒菜，司南放下饺子，往厨房进去，沈渡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厨房。

  要我帮忙么，沈渡靠在橱柜边上看他。

  不用，菜都切好了，司南把调料倒进锅里，打算先炒牛肉，你旁边呆着吧，无聊就洗个水果。

  嗯，沈渡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找了个筐，往洗菜池跟前过去，我们晚上出去转转么？

  想去哪儿啊？司南把肉倒锅里，抽空看了他一眼。

  十二点不是放烟花么，沈渡说，想出去看。

  开车出去啊？司南笑了声，就这情况肯定得喝酒，怎么开车。

  我想出去，沈渡说，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