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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2 / 2)


  景白皱了皱眉,“不用催了,我这就走。”正要离开,忽然舒令仪从旁边巷子里走出来,施施然说:“昭明君,你这是要去哪儿?”

  景白猛然回头,“阿如,你——”

  舒令仪没有看他,而是走到端木信身前,笑嘻嘻说:“端木道友,大半夜的,大家怎么站在门口,这是干嘛呢?”

  端木信见到她,亦是吃了一惊,很快镇定下来,“舒姑娘,我还以为你一去不回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一时和昭明君走散了,这才回来的晚了。再说了,我被冤枉杀了颜宗行,总要等事情水落石出,查明真相还我清白后,才能离开啊。”

  端木信惊疑不定看着她,她不是被人救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舒令仪打了个哈欠,回头看着景白,“昭明君,夜深了,你不回房休息吗?”

  景白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举步往里走,忽然又停住,拱手说:“端木师兄,看来我还要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端木信白高兴一场,气得咬牙切齿,只能冲陈开冯时发作,“还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滚回去当值!”

  端木信平日积威甚重,陈开冯时被骂的头都不敢抬,悻悻回了客栈。

  景白跟着舒令仪回到房间,把门一关,这才问:“阿如,他们说你走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舒令仪不忙着回答,而是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慢悠悠说:“我要是不回来,端木信岂不是要拿你作筏子?”

  景白神情大为触动,“你是在担心我?”

  舒令仪又倒了杯茶,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你好心带我去看花灯,我总不能连累你受罚啊。”递过茶杯,“昭明君,喝茶。”

  景白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放在桌上,轻轻握住她的手,怔怔看着她,“阿如,你放心,在这里,没有人敢再伤害你。”

  舒令仪冲他一笑,“我知道,所以我才回来。以后我就要打着昭明君的幌子,张牙舞爪,狐假虎威了。”

  舒令仪因为他去而复返,景白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心想原来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阿如也是在乎他的。舒令仪待要把手抽回来,景白不让,看着她的眼睛,试探地问:“阿如,你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吗?”

  舒令仪有些羞窘,低垂着头,小声说:“我就算失忆了,又不是傻子,谁真心对我好,难道都不知道吗,岂能恩将仇报。”当她被锁灵链折磨的死去活来,身心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景白出现了,像一个盖世英雄,把她从端木信这个恶魔手中拯救出来。当景白一把抱起她,告诉她别怕时,舒令仪永远忘不了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溜进她的心里,冲开重重阻碍,破土而出,迎风生长。

  景白忽然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阿如,我心甚悦。”

  舒令仪红着脸推开他,“昭明君,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哦,哦。”景白想到这个时辰,确实不好再待下去,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又折回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捧鲜花放在桌上,“阿如,趁着上元节还未完,这个送给你。”

  舒令仪看看鲜花又看看他,哭笑不得,“这些花本来就是我掏灵石买的。”

  景白有些尴尬,忙说:“那我以后每天买花送你。”

  “不许买,我要那么多花干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好了,我要睡觉了。”舒令仪把他赶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看着桌上的鲜花,扑哧一声笑出来。其实她明白景白的意思,只是莫名觉得他有些傻乎乎的,还是找了个瓷瓶,用清水养着。

  端木信回到内室,对身边近侍说:“你说舒姑娘明明能走,为什么又自投罗网跑回来?”

  那近侍说:“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昭明君啊。昭明君待她情深义重,不惜从东海万里迢迢赶来救她,甚至暗地里放她离开,她自然要投桃报李,为昭明君着想啦,还算有良心,没有辜负昭明君的一番情意。”

  端木信沉吟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传我话,让陈开冯时盯着她,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近侍答应一声,铺好被褥出去了。

  舒令仪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被监视了,陈开冯时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她房门口,倒也没有一定让她在屋里待着,只是去哪儿跟哪儿,到院子里散个步也要跟着,确保她永远在视线范围之内。

  如此一来,她想要接触颜宗梁而不被人发现,就没那么容易了。

  舒令仪问两人:“你们这样一天到晚盯着我,不无聊吗?我要是想走,早就走了,还跑回来干嘛?你们何必多此一举?”

  陈开性情活泼些,说:“端木师叔吩咐下来,我们只能照办,舒姑娘还请见谅。”

  舒令仪见甩不开他们,拿出一副牌九,说:“你们这样跟前跟后,跟的我头晕心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我玩牌,也好打发时间。”

  陈开表情雀跃,冯时则是无可无不可。

  三人搬了桌椅过来,坐在中庭院子里,边晒太阳边推牌九。一开始只是随便玩玩,后来嫌不过瘾,拿了灵石出来,大家便认真多了。连带着一些无所事事的人跑来围观,站在身后乱出主意,指指点点,比上场打牌的人还积极。

  舒令仪连输三把,眼看灵石就要没了,急的直说:“观牌不语真君子,不许多嘴!”

  陈开笑着打趣:“舒姑娘,你自己手气不好,可不能怪到别人头上。”

  有人附和:“就是,输了就怪看客,哪有这样的道理,明明是自己牌艺不精,上把那么好的牌都能打输了!”

  舒令仪气得瞪他,回头看见颜宗梁站在走廊上,负手往这边看。颜宗梁怕灵飞派找他算账,这些天一直住在林溪客栈,形同囚禁,原本在屋里打坐,听的外面喧哗吵闹声,忍不住出来一看究竟。舒令仪之所以闹出这么大动静,本意就是要引颜宗梁出来,一见到他,立即装作生气,把牌九一推,“我不玩了,你们谁想玩谁玩,省的只会在一边指手画脚。”经过颜宗梁身边时,停了一下,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给他,回了自己房间。

  颜宗梁一愣,不动声色接住了,转身走开。

  冯时见舒令仪走了,忙让出位置,跟了上去。

  夜深时分,舒令仪抱着衣物出来,惊醒了守在门口的陈开,“舒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舒令仪瞟了他一眼,“我去沐浴,你也要跟着吗?”

  陈开心想,大晚上的,沐什么浴啊,女修真是麻烦,远远见她果然进了沐浴房,没有跟上去,随便找了个地方等着。

  颜宗梁接到舒令仪偷偷递来的纸条,约他子初时分在浴池见面,说有要事相商,切勿让人发现。舒令仪来到浴池时,颜宗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脸上神情颇不耐烦,开口便问:“舒姑娘,你约我来此,到底有何贵干?”

  舒令仪也不废话,一上来就说:“颜道友,我师父回来了,你有性命之忧。”

  颜宗梁顿时色变。

  舒令仪好整以暇说:“颜道友,想必你也知道,我师父要杀你,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端木信根本护不住你,何况他也不一定愿意护住你,你若死了,说不定他反而要拍手称快,省去一大麻烦。”

  颜宗梁听的脸色发白,“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威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