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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枝第27节(2 / 2)


  她没反应过来,人愣住,“解释什么?”

  他倏然笑了,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一股短促热气喷在她清瘦的锁骨上,乍惊酥麻。

  “孟听枝,你真没脾气是吧?”

  追溯漫长的暗恋时光,除了一眼惊艳的少年皮囊,更让她刻骨难忘的,是这个人处世态度。

  十四中的竞赛班出了名的魔鬼变态,曾有多个尖子生退班时患上不同程度的抑郁。

  上课地点在谭馥桥的辅教中心。

  孟听枝见过程濯从集训班月测出来。

  那是一个阴雨天早上,晨光黯淡,檐雨如绳,他打着黑伞,神情恹恹欲睡。

  屋檐下躲雨的猫蹿起来,喵了尖细一声,他只看一眼,就收回淡漠的目光,毫不感兴趣,跟和朋友网吧通宵的状态几乎没差。

  很久之后,孟听枝才能恰如其分地形容——那是一种人生过分顺遂的懒惫。

  他从不是传统意义是的好学生,风度礼教里乍现的桀骜反骨,让他与众不同到时隔多年回忆起一三届,旁人都有标签。

  他难以形容,只能说一个绝字。

  十四中有三大社团,除校报社之外,还有天文社和击剑社。

  孟听枝为了进校报社,当时做了很多准备。

  面试时间在袍茉周五放学,日暮偏西,社团活动室都在文体楼,几位高三学姐,依次审稿提问。

  孟听枝那时的文章仅仅停留在八百字作文的水平,为了给自己加分,在入社申请稿里她引用了不少古诗谚语。

  中央的学姐情绪欠奉地看着稿子,目光往外一撇,忽然就轻咳两声,直起腰版,拿起腔调来。

  “高一12班孟听枝是吧,说说你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理解?”

  问题来得突然又莫名,她站在讲台上,神情微拖拍地僵住,也记不得当时紧张状态下自己回答了什么。

  只记得程濯从隔壁击剑社出来,停在校报社门口,偏头看进来。

  “为什么会徒伤悲,不努力的时候不是快乐过么?”

  他身后,是走廊外铺天盖地的橘色霞光,浓墨重彩,映亮了少女整个乏善可陈的青春。

  第22章 喜欢呀  看来你是不打算抓住我的胃……

  她和程濯, 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从没轰轰烈烈过的人生,万事先忍,能退则退, 自甘渺小, 这样的女孩子很难有什么脾气。

  更何况在他面前。

  暗恋是无声又虔诚的匍匐, 她匍匐了很多年。

  可他这个时候说她真没脾气, 还偏要求,食指曲着, 用指骨轻戳她脸:“你生个气我看看?”

  孟听枝觉得他在故意为难自己。

  她先是别着头犯难,然后瞥他,心思一活络, 真装起脾气来,“那刚刚赵小姐是怎么回事儿?”

  “哪个?”

  孟听枝支支吾吾地形容:“她那个,那个……衣服这儿,都露出来了。”

  他看她磕巴的样子,忍着笑意,眉宇稍稍一凛耸,悟了似的学她, “哦,那个。”

  孟听枝面上又是一热,没出声,全神贯注等他之后的话, 却见他抓起自己的手, 将她食指伸出,其他手指握拳,操纵着。

  用她的手指把她肩上的肩带往下一拨。

  他轻轻撩起眼皮,声音也轻轻的:“就这样。”

  一本正经, 像做什么科学演示。

  孟听枝问:“她是不是喜欢你?”

  话音脱口的一瞬,她留了一点心机,故意没说名字,只用她,在试探,想知道程濯会下意识先解释谁。

  可他一个人都没答。

  宽大手掌护着孟听枝那块缺了衣料的肩头,拇指轻刮,细腻温凉,像润了水的香皂。

  他漆黑的眸看着她,问题单刀直入,将她那些迂回杀得片甲不留。

  “那你呢?是不是喜欢我?”

  她温吞的性情里有千万句迂回不认,可一往他肩窝里靠,周遭被他那股黄桷兰的木质香密不透风地包围,心就地崩山裂似的,软得稀巴烂。

  “喜欢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程濯对赵蕴如的态度,她看明白了,不然他刚才没法那么坦荡就叫她进来说。

  “你跟乔落现在是朋友吗?”

  他没注意听话里的深意,“现在”这个词是有时态暗示的,只吻了吻她脖颈的小片皮肤,不过心地随口说着:“我发小,跟徐格一样,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