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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而围绕在周围的戴高乐广场则受到重创,它在轰炸中失去了所有的地砖,四通八达的大道被彻底破坏。燃烧着的布洛涅的森林犹如炼狱,塞纳河被落入河中的瓦砾阻断了流动。西岱岛上的巴黎圣母院,雨果笔下的卡西莫多的住所也化为废墟,石像鬼们纷纷落向地面摔得粉身碎骨。最后,凯旋门只是简单地被一道光线所破坏。



早上六点,伦敦在大笨钟敲响前便受到了空袭。



在伦敦塔打正中折断后,整个城市就在炮火的齐射中燃起了火焰的风暴。整个天空都被染成黑红色,连黎明的阳光都被遮蔽了。吞噬了一切建筑物的熊熊大火倒映在蜿蜒流淌于市内的泰晤士河上,将它映得犹如一条熔岩河一般——



一名副司令飞出大气层,以超音速飞向集合地点。



总司令和另一名副司令已在等着了。最后到达的副司令停在长官面前,做出单膝下跪的姿态,表示自己的忠诚。



《我们同时攻击了三个城市,然而根据各方面部队的报告,并未看到人影……》



总司令将眼部摄像机转向地球。



在机器人们的脚下,白云翻滚,海水湛蓝,茶红色的陆地描绘出复杂的海岸线。



《地球人究竟躲在哪里……》



紧接着,总司令终于发现了。



《那是怎么回事!》



它的钩爪指向下方的岛国。



《和在机械乌托邦观察到的地形完全是相反的!》



副司令直起身,盯着地表。总司令现在完全明白了。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是个制作精巧的膺品。我们来到这里时曾飞进一个湖中,那外面才是真正的地球!》



它转向部下,一挥手下令道。



《召回海外的兵团!开始全力狩猎人类!》



司令官们一起向大气层降落。



天空低沉地响着嗡嗡的轰鸣声。



“铁人兵团在进行大行军。”



强夫从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声音颤抖着低声说道。



在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多啦A梦面前的便携式显示屏正发着光,上面映着几乎覆盖了天空的兵团。多啦A梦急切地操作着按钮,调出的地图显示兵团倾巢而出了。



“它们的目的地是那个湖。”



“什么!”



强夫立刻将目光转向鸟笼中的莉露露。



静香用力摇摇头。



“莉露露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我明白,不是莉露露。”多啦A梦说道,“它们一定是发现了这里的机关。”



“那它们是要穿过湖出去了!”强夫提高了声音。



“真正的地球会被毁掉的!”大雄看着大家,“要在它们进入湖中之前阻止它们!”



这话让所有人都吸了口气,然后看向技安。



多啦A梦收起显示屏站了起来。



他最后再向大家确认了一次,



“总之,去湖那里吧。我们也还有圣诞武士这个杀手锏在,不会轻易落败。”



米库罗斯又发起抖来,其他人也一时没有开口。



技安忽然向着大雄的肚子虚挥一拳。



“大雄,你去还是不去。”



“去,我去。”



技安又用拳头指向米库罗斯。



“米库罗斯,你呢?”



‘我、我虽然想去,但总要有人留、留守……’



“米库罗斯不行的,技安。”



多啦A梦说道。技安最后转向强夫。



强夫绷着脸,然而从他嘴里几乎是迸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米库罗斯!你留下来,一定要保护静香和莉露露到最后!”



然后他低声补充道,“我要去,虽然很怕……”



“等一下,武同学,我也要战斗。”



静香走上前一步,引起大雄几人的惊呼,



“不行,静香!”



“不能让女孩子到那种地方去!”



“和男孩子、女孩子没关系吧!”



静香爆发了,然而她的声音发着抖。



多啦A梦挡住大雄,向静香说道。



“静香,这是分工。大家要齐心协力的话,就要担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请你保护好米库罗斯和莉露露。”



“多啦A梦,快把随意门拿出来!”



技安话音一落,大家便立刻行动起来。



大家各自弯下腰下穿上鞋。各人的鞋子之前都放在静香家,受到机器人的袭击时无暇取回,因此多啦A梦用未来道具弄来了新鞋子,崭新的鞋子有些小,紧紧地包裹着脚,让人不由得将身子都绷紧了。



粉红色的随意门已放在榻榻米上,多啦A梦转动门把打开门,显露出门外的高井山。



风吹了进来,轻轻地摇了摇窗帘。



“大雄!大家!”



在大雄他们跨过门时,莉露露的声音从鸟笼中传来。



“杰多如果变得奇怪的话,就命令它打开舱门。”



她的声音细细的,就好像文鸟一样,然而却清楚地传到大雄他们的心中。



“电子脑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会将自己的任务贯彻到最后!那是身为土木工程机器人的杰多的心,是它的荣耀!”



大雄不太明白这些话的意义。杰多变得奇怪?我的圣诞武士?



大雄和多啦A梦转过身,看着笼中的莉露露。莉露露两手抓着笼框,身子向前探着,用认真的眼神回视着他们。在地铁入口发出“窝囊废!”的叱喝后,大雄想,这才是真正的莉露露和她打心底地诉说的话语。



大雄和多啦A梦对视着点点头。



“明白了。打开舱门是吧。”



他们走进高井山的湖畔,然后关上了门。



空间的联结切断了,现在随意门应该从静香和莉露露的面前消失了吧。



湖水很平静。



水面还是和镜面一样,映照着山脊和蔚蓝的天空。



大雄向四面望去。夏末的群山美得几乎要将人的魂灵都吸进去。



“〈回音山〉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大家做好实战的准备,接下来将是与之前无法比拟的激烈战斗。”



多啦A梦将未来道具一样样取出来。



“空气炮、休克枪、闪避斗篷,选自己喜欢的吧。还有——〈挖洞环〉,用这个来隐蔽吧。”



他将好像呼啦圈似的环发给每个人。大雄他们将其并排放在湖边,这里就是最后防线。



“把所有的〈回音山〉全放上。可以让它们以为我们的战力有实际的几十倍!”



几个人各自抱着用复制镜复制出来的回音山,用竹蜻蜓飞来飞去,将回音山全部设置到周围。正当这个工作结束时,那似乎要让天空塌下来的声音出现了。



“来了,快躲起来!”



大雄他们马上跳进地洞里,举起道具,简直就好像在战壕里瞄准着敌机一样,没人知道究竟有没有胜算,但现在能做的,只有紧紧地盯着轰鸣着的天空。



在某一瞬间,忽然能够看到了。无数微粒般的小点在天边出现,仅仅数秒后,铁人们便接近到能够让人清楚地分辨出每一个个体的距离。强夫周围的三个人都听到了他那句短短的低语,



“妈妈。”



为了驱散强夫的不安,也为了说服自己,技安大声叫喊起来,



“来吧,把你们打个稀巴烂!”



大雄没有说话,他也希望自己能喊出保护地球之类的勇敢的口号来给自己鼓劲,但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保护地球?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他不想地球被征服,当奴隶什么的当然也免谈,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保护地球的能力。大雄想不明白这些,但他隐约地感觉,如果让那样的话语从自己的口里说出,才真是糟蹋了。多啦A梦向大家说道,



“先不要开枪!要节省每一点能量,把它们放近了再打!”



铁人不断地接近,大家的精神都绷得紧紧的,几乎要像拉紧的弓一样发出咯咯的声音,虚扣着扳机的手指渗出汗来,就在大家的紧张达到极限时。



多啦A梦喊道,



“开火!”



大雄扣下了扳机。



大雄手中的休克枪发出的光线击中了铁人红色的眼睛。技安的粘合枪喷出粘液包裹住铁人。强夫和多啦A梦的空气炮轰飞了铁人们。



他们继续扣动扳机,击落眼前出现的敌人。铁人们抬起双臂,从指尖放出光线,爆炸声在他们四周响了起来。



很快上空也发生了不断的爆炸,是回音山发动了,最前列的铁人们纷纷被反射回来的光线击落。然而紧随其后的部队马上补了上来,在更后方还有其他部队压阵。



爆炸接连不断地发生着,大雄他们不停地扣着扳机,总司令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



《是大部队的埋伏!降落!》



它们是如此自信,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意图被敌人听到。



《用树木做掩护慎重地接近,不可死板地行动!》



大雄他们转而向接连不断地落向树林方位的铁人们射击。敌人一落入林中便马上看不到了,可它们的动作仍给俯卧在地面上的几人造成了直接的感官冲击。他们从不知道,当躲藏在地洞里时,地面竟然会如此有压倒性与逼迫感。手指变得僵硬了,大雄将休克枪从手指上掰开,搓揉着手掌,再有几分钟,铁人们就要冲上来了。



静香站在窗帘拉得紧紧的窗子边,抬头向着被屋顶隔开的天空,双手握在胸前,好像在祈祷一样。



“现在,激战已经开始了吧。”



仅仅四个人,就去挑战为数数万的铁人。静香心里还记得和大雄去游泳时的宁静与安稳,而这种自己心中的和平的回忆并不能消解她的烦闷。



这样的感情是静香从未感受过的,看来在这几天里,所有人都有了小小的成长。



‘结果,我就是,胆小鬼,什么用场都派不上。’



米库罗斯抱着头。



‘啊啊,我真是,没用的机器人。’



“没那回事,那不是你的错。”



在静香安慰着它的时候,鸟笼中的莉露露忽然开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莉露露。”



莉露露坐在笼子的角落,魂不夺舍地望着下方,



“一直以来我都坚信,机械乌托邦的发展,就是宇宙的正义……。然而却造就了这样恐怖的争端。”



她的表情空洞,声音也好像丢了魂一样没有起伏。



“究竟什么样的道路才是正确的呢?还是说神创造亚当和夏娃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呢?”



‘就是!都怪神,没有造好!’



米库罗斯愤愤地挥着手臂抱怨起来,



‘都怪他造出了你们那爱惹麻烦的祖先,才会有这些爱惹麻烦的子孙跑来胡闹!能不能考虑一下,这边的感受!’



“少说两句,米库罗斯。”



‘不要,我就要说!我要到回到过去,找神去抱怨!’



“咦?”



静香看着米库罗斯。



“米库罗斯,”静香说,“你刚才说什么?”



‘咯咯,就是,向神,抱怨……’



米库罗斯战战兢兢地观察着静香的脸色,最后抱着头转过身去。



‘啊啊——,又说,傻话了!’



“米库罗斯,就是那样!”



静香叫了出来,她的声音充满喜悦。



‘咦,什么?’



“搞不好,你刚才那些话,能拯救地球呢!”



从心底涌出的热烈情绪让静香的嘴角不禁翘了起来。她目光炯炯地对莉露露说道,



“对啊,我们去找神吧!到远古时代的世界!”



静香冲到大雄的书桌边,手搭上最上一层抽屉。



时间机器就在这里面,多啦A梦由未来世界而来时搭乘的时间机器就在这里面!



静香拉开了抽屉。



她倒吸口冷气。



铁人们在树林中列队发起了攻击,而大雄他们拼了命应战。



“不管怎么打他们还是在一直接近啊。”



“毕竟休克枪和空气炮不能给它们决定性的伤害啊。”



多啦A梦在旁的地洞里不停地发射着空气炮。战斗仿佛永无止境,铁人的数量好像无穷无尽,简直就有如不管通关多少次都只会出现同一副画面的有毛病的电子游戏一样。铁人兵团甚至显得有些好整以暇。它们没有进行齐射,只是一点点地向湖畔逼近。技安恨恨地将手中的武器扔掉,



“可恶,能量用完了!”



他立刻一弯腰,取出其他道具。这时炮弹雨点般飞了过来,大雄一下缩进地洞,地面剧烈摇晃着。因为地面正好差不多在眼睛的高度的关系,土、烟和火星便直接扑在了脸上。



“圣诞武士,到你出场了。”



多啦A梦叫道。



“〈放大灯〉!”



巨大的影子膨胀起来,大雄从地洞里探出头。技安、强夫和多啦A梦也露出他们被尘土染黑的脸,一起仰望着那巨大的影子。



圣诞武士的脚步震动着地面,它向着铁人兵团前进。



静香双手扶在桌上,失望地垂下肩。



抽屉里没有时间机器的入口。只有一片黑暗空洞的空间,里面什么也没有,静香把抽屉完全拉开,将身子探进去伸手探寻,然而手指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镜面世界里没有时间机器的入口。



静香抓住米库罗斯,



“告诉我,米库罗斯,要怎么样才能回原来的世界。哪里有出口!”



‘我,我们是从,静香的,浴室……’



“浴室的水早就没有了!告诉我,米库罗斯,你的灵感很厉害的。你快想想!我们一定要回到那边的世界去!”



‘你这么说,也……坐席鱼塘好像,也坏了……’



“鱼塘?”



纤细的声音问道,静香和米库罗斯转过头,莉露露在笼中看着她们。



“那个有水面的装置?那个坏了吗?”



她指着壁橱里的拉门。



“大雄把那个藏在那里了。”



静香一下惊醒,跑了过去。期待爬上她的背脊,静香打开拉门,上格里正铺着多啦A梦的被子,她翻起枕头。



然后叫了出来。



“备用口袋!”



静香拈起好像一片衣角般单薄的白色口袋,她的脸上绽开笑容,欢喜得几乎要跳起舞来。在镜面世界生成时,备用口袋也被复制了!



“莉露露、米库罗斯,来帮帮我,我们一起去见一见神吧!”



静香将手伸进口袋,备用口袋和多啦A梦肚子上的口袋以四次元空间联结着。四次元口袋会读取操作者的心情,选出最合适的道具交给操作者。很快静香的手指上传来坚硬的触感,她用力抓住,将那东西取了出来。



手中是一面朴素的,长宽各四十厘米的四方形镜子。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按钮。静香认得这个道具,虽然这个比鱼塘小了许多,但也足够让自己的身体通过了!



静香放下镜子,再次伸手进口袋,她要将莉露露还原。还没搞清状况的米库罗斯头上又开始噼哩啪啦地冒着火花。“别多想了,米库罗斯。”静香说着,又取出一次未来道具,她对着莉露露按下按钮,静香不知道的是,多啦A梦刚刚才用它将圣诞武士恢复后,又收回口袋里。



“〈放大灯〉!”



兵团因为圣诞武士的现身而乱了阵脚。



《杰多!你之前都到哪去了!》



总司令的声音响起来,铁人们一时停下了攻击。圣诞武士一步、两步,用沉重的脚步前进着。铁人们观察着情形,整个高井山一下安静了下来。大雄脚边的一个火星突然“啪”的爆开来,声音在这时候大得吓人。



圣诞武士的眼睛亮了起来。



它的腹部格纳库发出坚硬的金属音打开来,下一刹那,耀眼的光线横扫了整个兵团,引起一连串剧烈的爆炸,铁人们被爆风吹得七零八落。大雄发出欢呼声跳出地洞,技安、强夫、多啦A梦也举着道具从藏身处跳了出来,给圣诞武士加油。



“上啊,上啊!”



铁人们开始后退,大雄他们装上竹蜻蜓,奔跑着飞了起来,张开双手和圣诞武士一起前进,笑容又回到大家脸上。



《被改造了啊!不要怕,不过是台土木工程用的机器人而已!》



总司令那地动山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空中的铁人部队成群结队地袭向圣诞武士,大雄他们也举起道具助战,一时间铁人的数量似乎又增加了,黑压压地铺满了天空。



圣诞武士挥动双手扫开那像云雾般密集的敌人,射出热射线。天空中的爆炸此起彼伏,黑烟卷起旋涡。浑浊的空气遮蔽了视野,发射着光线的圣诞武士好像正在咆哮着一样。



突然,咯吱、咯吱的金属音传到耳朵里。大雄躲避着铁人的光线降落到地面上,站在多啦A梦身边。



“正如莉露露所说的。圣诞武士开始反抗命令了!”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强夫和技安也降落到地上弯下身子,铁人们的攻击变得越来越猛烈,难以采取行动。多啦A梦焦急地看着圣诞武士的背影。



圣诞武士开始不规律地颤抖起来,它的动作就好像在时不时地打嗝。它仍然在继续将铁人握碎,用热线扫射,用脚踩踏,果敢地战斗着。然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它体内不断地反抗着,使它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忽然圣诞武士身体猛地向后一弯,举起双手,热射线猛烈地向四面八方射去,大雄他们赶忙伏在地上。



四周顿时烟雾弥漫,什么都看不到了,大雄拼命地呼喊着多啦A梦。铁人们的引擎声,这时犹如海啸一般。



静香将〈相反镜子〉靠着书架立起来,按下按钮。镜面一闪,瞬间好像蒙上了层雾气般,接着映出了比之前清晰得多的影像。



镜面好像水面一般,接纳住静香的手,她接着将头也向前伸去,潜入镜面。



睁开眼吐了口气,静香发现自己双手撑在榻榻米上。吸尘器低沉的运行声从身边传来,这许久未曾听到的声音让静香吓了一跳。她将还留在另一边的小腿从镜子里拉出来,然后站了起来。



在她眼前,大雄的妈妈正扶着吸尘器,呆呆地看着她。



“午安。”



静香打了个招呼,接着莉露露从镜子里爬了出来,站在静香身边,最后是米库罗斯。



大雄的妈妈眼睛瞪得溜圆,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



“欢、欢迎……”



‘打扰您了,太太。’



米库罗斯很礼貌地问了个好。大雄的妈妈这时才将目光转过去,好像刚刚才发觉它的存在。



静香打开大雄书桌的抽屉,看到时间机器正在静静地停在里面。



“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静香说着,一只脚踩在抽屉边上借一下力,一下跳进里面。接着她帮着莉露露进入抽屉,最后面的米库罗斯一面和大雄的妈妈寒暄一面跨入抽屉。



‘夫人,您现在也很年轻呢。’



“哎呀,真是会说话的小机器人。”



‘您过奖了。’



大雄的妈妈的露出有些不自在的笑容。静香坐在时间机器的操纵席上,按下起动按钮。因为常常在多啦A梦后见过,她知道这是第一步操作。时间机器的仪表立刻亮了起来,进入了熟悉的起动状态。



‘拜拜。’



米库罗斯挥挥手,转过头跳进抽屉乘上时间机器。莉露露站在操纵席旁扶着照明灯的灯柱,从静香背后观察着仪表。静香紧张起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操作。操作面板上的各类仪表排列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几何形状。怎么办?要怎么开动它?



“要开动的话。”



莉露露在她背后说道。



“用这个按钮和这个操纵杆。”



“啊?”



莉露露探过身,越过静香肩头飞快的操作起来。很快时间机器发出了静香熟悉的轰鸣。



“静香!你是静香吧!”



大雄的妈妈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那激动的语气让静香不由得一阵心痛。



“我们家的大雄在哪。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静香!”



莉露露扳下了操纵杆。



时间机器出发了。它不断进行让人感到全身刺痛的加速。静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到今天已经离家几天了呢?妈妈肯定非常担心,哪有在孩子不见了后不担心的父母呢。



然而时间机器仍在加速着飞往过去。静香的眼前变得明亮起来,以前曾见过的奇异的时空间在眼前展开,在周围无数表盘正转动着指针,飞快地向她身后退去。



静香坐在操纵席上喊道,



“机械乌托邦建国是什么时候?”



“去年正好是三万周年纪念庆典。”



“莉露露,我们现在就到那去!”



莉露露抓住静香的肩头。



“静香,换我来操纵吧。”



强夫大喊道,



“铁人们撤退了!”



“真的呢!”



大雄他们抬起头,空中那嗡嗡的轰鸣声,退回到上风方向去了。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炮击的声音停下了。



周围地面的泥土都在铁人兵团的光线扫射与轰炸下几乎全都翻了起来,湖畔的草木全烧着了着,热气扑面袭人,风裹着炭灰与浓烟翻卷着。战斗正酣,铁人兵团却一时后退了。



难道是怕了圣诞武士的威力?



圣诞武士身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引起了回响。它单膝跪地,背部抽搐着。腹部短短发射了一次热线,将下方的地表蒸发了。它的全身腾起阵阵浓重的水蒸气。



多啦A梦急忙用竹蜻蜓飞向圣诞武士,大雄也跟了上去。多啦A梦抓住圣诞武士的头顶部,用力拉开。蓝色圆球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



多啦A梦叫道,大雄上前一看吃了一惊。球体内部伸出几根细线,像头发一样缠在一起,圆球上也以奇异的频率闪着光。



多啦A梦立刻抓起圆球,一把扯掉细线。迅速用装进杂物袋后塞进口袋,“啪”地一下将头顶部的盖子扣上。接着马上用缩小灯照射在圣诞武士身上。



圣诞武士很快缩小到可以用两手抱起来的大小,多啦A梦将它也收进口袋。



“莉露露说的没错。圣诞武士的头脑有自我修复功能。”



“那要怎么战斗,铁人又要来了!”



多啦A梦望着上风方向,一脸严峻。



“它们一定是想等海外的主力部队回来后,再发起总攻击。所以才暂时后退了,我们也要趁机恢复体力。”



大雄回到放置〈挖洞环〉的地方,向强夫和技安说明了情况。接着多啦A梦取出一卷海报似的东西,上面画着卷闸门的图案。他将其铺在地面上,咯啦咯啦打开门,露出里面的楼梯。



毫无装饰的楼梯笔直地向下延伸。大雄记起来自己曾用过这个道具。〈墙纸秘密基地〉,是即使外面受到炸弹直击也影响不到里面分毫的四次元庇护所。



“技安,把门关上。”



技安最后走进来,他用一只手拉下卷闸门,入口发出一声轻响关闭了,里面变得一片漆黑。这里是个寂静的世界,只听得到他们自己的脚步声,不一会,多啦A梦手中的电筒亮了起来。



“莉露露,你知道怎么操纵时间机器?”



代替静香坐在操纵席上的莉露露,专注地一手按着仪表,一手握着操纵杆。她的样子好像在感觉着时间机器一样。



“我可是机器人哦。在机械乌托邦,机器人乘在机器人身上操纵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对我们这样的人型机器人来说,更追求能迅速、直觉地理解对方的用户界面。这个地球制的机械,也同样是通过电子回路与量子回路工作的,我能比你们地球人更快地熟悉它。”



‘啊,所以,那次,把我弄晕了吗……?’



莉露露用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按下一个个按钮,设定目的地为三万零一年前的机械乌托邦。



“多啦A梦以前说过,时间机器具有时间移动功能与空间移动功能,将其组合起来,就能到达任何时候的任何地方。”



“接下来会进行几次跃迁。静香,抓好喔。”



周围的时空间开始充满光亮,群星般的闪光向静香眼前急速逼近。跃迁开始了,莉露露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