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面色带笑，“老先生说的对，只是我们不禅寺内真的不修佛，至于你说的那种云里雾里的说法，我们不禅寺也不赞成，可是有些东西确实说不清楚，还有这茫茫众生不就喜欢这说不清的道理，得不到的禅吗？”

陈青衣忽然一笑，“你是那老和尚的弟子？”

海清笑了笑，“徒孙！”

陈青衣一摆手，“有那么点意思了，走，已经好久没吃你们不禅寺的素斋了。对了那李慕白的媳妇还在山上不？”

海清点了点头，“慕白师叔的内人自然还在山上。”

陈青衣皱了皱眉头，“当初老夫走的急，没有跟那李慕白好好聊聊，这次可得好好聊聊。”

说完转身对阿川说道，“阿川，你快去纳兰山庄带点酒出来，不然这天可就聊不起来了。”

阿川一撇嘴，真不知道这酒鬼陈青衣怎么就能成了剑仙的，你看看纳兰诚那么一个无限自律的剑客，可是练剑十几年，只是刚刚登堂而已。

左月儿拍了拍阿川的胳膊，“别去，这怪老头也只是说说，哎，怪老头，赶紧上去，你说这不禅寺这好的素斋，咱们得早点上去，再说了，那李慕白听说可是个滴酒不沾的大金刚，怎么会跟你喝酒。。”

陈青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老夫要上去问问这李慕白，怎么有了媳妇，连酒都不敢喝了，啧啧，还是当个剑客好。。”

阿川嘴角一勾，这怪老头昨天真的是喝多了，想来是酒太好，或者那一剑太过瘾！

阿川走过去扶着陈青衣，“走吧，这万阶问心路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海清和尚在一旁一笑，“其实刚刚这位女施主问我关于这问心路是否有万阶，不是小僧不想回答，而是小僧真的不知道。”

左月儿有些疑惑，“你每次都走，都没有数过吗？”

海清面露微红，“其实小和尚以前数过，也是想知道这万阶问心路是否真的有万阶，可是每次数到一般便数不清，到最后海清干脆就看这周围的风景了。”

有句话，海清没有说，当他将这件事告诉老方丈的时候，老方丈只是笑了笑，指着山下的风光，“海清啊，这么好的风景，不要辜负。”

虽然海清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也知道这些话还是不问的好，毕竟想的太多，反而会离本来的意思越远。

路在脚下，而风景便在身边。

阿川扶着陈青衣走在前面，满山的积雪将整个天台山都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

阿川看着脚下的路，仍有点点积雪，不过对于阿川这样的七品武夫来说，这都不算个事情。

“海清师傅，这么大的雪还有人上山吗？”

阿川刚刚看到有人的脚印，看方向便是上山。

海清笑了笑，“总是有的。”

说着便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扫把来，本来第一次见面，阿川便看到了海清身后的扫把，虽好奇可是也不好说什么。

在三人疑惑的眼神下，海清开始弯腰将石阶上的雪扫掉，“其实我们每个不禅寺的僧人在下雪天便会自带一个扫把，用我们老方丈的话说，这也是修行。”

阿川三人跟在海清身后，没想到海清一边扫雪、上山的脚步并不慢。

看着眼前低头扫雪的海清，三人忽然一阵沉默，也这不知是什么，“海清师傅，你打算扫雪扫到上面吗？”

海清回头说道，“不用，扫到扫不动的时候。”

天空忽然一暗，竟然开始飘起了小雪，细细的小雪如同雨滴一般落在四人的身上与脚下的路上。

阿川扭过头，茫茫的雪花将整个赤水挡住，天地一沙鸥。

左月儿开口说道，“小和尚，这还下着雪，你扫了脚下的，可很快便又落满了，何必呢？”

海清想了想说道，“师傅说，路本就扫不干净，可是扫不干净，你便不扫了吗？佛你修不了，本知道自己成不了佛，你便不成了吗？”

看着有些发愣的左月儿，海清腼腆一笑，“对不起，在山上惯了，这话都不会说了，这是我们师兄弟在一起喜欢这么说话，施主见谅！”

阿川笑了笑，“无妨！上山先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