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天冥做到了。

顾天冥从进来，一句话都没说，他落拓的坐着，气息收敛间也带着戾气杀伐。

这快一年的时间里，他每日里做的都像是个机器一样，血和肉，几乎一点点抹平了他所剩不多的情感。

顾天冥一直沉默，老将军终究率先开口：“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我遵守承诺，希望您也一样。”

老将军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只是，有些事，他还是要说。

“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

顾天冥淡漠道：“我知道，军事心理审核。”

“抱歉，南岛和之前的几处小岛内的情况，从你传出的消息内军部都做出了分析，你需要监控一段时间……如果确认你一切正常，三个月后，会授予你中将，并且我会将军部发言权全权给你。”

顾天冥点点头：“什么时候？”

老将军沉默间，门外就有一队持枪武装军人进来。

顾天冥双手插在兜里，嗤笑了声：“可真是讽刺。”

老将军嗓子发涩，可却没办法反驳。

接下来，与其说是心理审核，不如说是反复的攻擂心理和精神防线。

顾天冥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担心他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机器亦或者成为一个隐藏良好的变态者。

可……

顾天冥扫了眼上面的监控摄像，唇角扶起一个淡漠的弧度。

他如果想做什么，怎么会被他们发现。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夏日结束的时候，顾天冥从监控室内出来。

接着就是授予中将荣誉那天，整个军部乃至H国都知道，他们的军魂如今更进一步，震撼着国外，也安定着国内。

秋日那天，上和医院门诊部，顾天冥看到了宋清，他似乎和从前一样，可他却又觉得哪里不一样。

宋清回到办公室，又是发呆。

他是个医生，几乎可以称作全科医生，他知道自己的大脑不对，可能丢失过什么记忆，可他一点点都想不起来。

他知道，他被催眠了，可催眠需要解开的纽扣，他不知道。

门被推开，他这才回神，是顾天冥。

顾天冥变了很多，哪怕隔得远，　他都觉得戾气很重。

“大哥，有事？”

“爱爱在哪里？”

“爱爱？”宋清茫然了许久，“奥，是你那妹妹。”

宋清想到顾天冥在说他救回来的妹妹，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心底有个声音说这不正常，可又有个声音说这很正常。

他被催眠的愿意，和这个女孩有关系。

宋清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顾天冥冷笑：“你被催眠了？”

宋清看着他似嘲非嘲的眼，淡漠道：“似乎是。”

“也正常，那男人什么事做不出来。”顾天冥知道问不出什么，便起身了，“宋清，你可真够可怜的。”

宋清一怔：“许是。”

顾天冥看着他一身淡薄清雅的模样，想到了之前资料里近乎疯狂的男人。

他笑道：“忘记自己最爱的人，真可悲。”

可怜，可悲。

顾天冥竟然将这样的词语用在他的身上，可他竟然坦然接受了。

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他接起来，听着对面怯弱恐慌的声音，心下提不起丝毫爱意，可却是温和安抚：“若曦，乖，我马上回去。”

说完，宋清又开始发呆，他其实不太明白，可又无法解释。

只是看了下时间，出了门。

家里那个不像感觉里的顾若曦，可所有人都说那是顾若曦，是他的未婚妻，他曾经救过她，和自己印象里的一样。

可他总是在门前踌躇半天才会进去，因为他总感觉，他以为的家是他的牢笼。

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顾天冥的妹妹，是他的爱人？

她叫什么来着？

似乎是……

小爱？

九爱？

哦，对，全名叫做伊九爱，是一个很漂亮，会将他清哥的小女人。

清哥？

记忆霎那又被抹平，宋清茫然，印象里人这样称呼他吗，是谁？

而且，他刚才又在想谁？

开门，他又忘掉一切，只记得，他爱门里的女人，她叫顾若曦，是一个不像感觉里温柔香甜的顾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