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辜城感受到了一阵细微的情绪变化。

  在努力控制之后依然缓缓流淌而出的感动，酸涩，从她那边，传递到辜城的心口。

  啊，互换的情绪还在。

  互换机制最不稳定的随机因素已经彻底结束了，只剩下残留的一些机制，而这些机制也在一天天地淡化。

  这场互换终有一天会彻底离开他们的生活，但至少此刻，辜城依然能感受到宁懿的感受。

  在微微的酸涩之中，夹杂着更多的……喜欢。

  于是辜城伸手把她抱起来。

  宁懿像只猫似的团进了他的颈侧，埋起了自己的脸。

  靠一会。

  反正辜城永远可靠。

  辜城抱着她穿过走廊，回到了他们的房间，抱她在飘窗坐下。

  整个房子里都很安静，或者说整个世界都很安静，辜城只在意宁懿现在的情绪。

  他轻轻捏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脸露出来，“还难过？”

  宁懿重新抬起脸，摇摇头，“没有。”

  她都已经调整好了。

  宁懿的瞳孔永远那么亮：“现在过上好日子了，还有什么好难过？我们要战斗，要发疯，要放纵——”

  强大的01，要永远快乐——

  辜城眼底划过笑意，叹息着摇摇头，“你啊你。”

  他能感受到宁懿心中流淌出来的安稳强大的情绪，让辜城觉得，他怀里的人就是世界上最好最珍贵的那个宝贝。

  而他想让她永远快乐，更加快乐——

  于是辜城低下头，吻她。

  从他们高层平墅的窗口望出去，能看得到中心的湖面。

  今晚的湖面依然有月亮。

  宁懿的情绪终于被搅散，开始晕晕乎乎。

  她依稀想起，上一个有月亮的夜晚，她好像做了什么事。

  她吟诗来着。

  吟的是什么诗？

  又做了什么事？

  辜城轻轻笑了一声，嗓音微微有点哑。

  这残留的机制很好用，让他在掠过的时候——

  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宁懿哪里开心，哪里可以，更开心。

  于是宁懿终于摇摇晃晃中想起来了——她是对大积极做了什么。

  然后辜城现在是，又积极地给搞回来了。

  依然是双倍的感受。

  湖面只有微光。

  月亮碎成了一池。

  强大的小01逐渐变得又软又弱。

  最后在飘窗的绒毯上缩成一团。

  可恶的人类在进攻，进攻。

  情绪像荷尔蒙一样飘散在空气中，他知道她在快乐，所以还在继续，甚至、更继续了。

  到最后，宁懿甚至快乐到有点茫然。

  为什么。她又没有大积极。怎会如此。

  但是这样很被动。

  很像被搞了。

  于是宁懿shuang得委委屈屈：“你就是在报复我。”

  “是，我在报复你。”

  辜城低头，笑着亲掉她眼尾沁出的泪珠。

  报复性宠爱。

  报复性补偿。

  报复性地、更热烈地、更发疯地和她过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