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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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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玩了一个钟头, 陈飞一直输,赵平生一直赢,最后合计了一下, 还算收支平衡,没给老赵同志的裤衩子赔进去。其间陈飞始终攥着梅秀芝的手,那亲昵劲儿让外人看了, 感觉给这屋里放张床, 他俩立刻能滚上去。

  梅秀芝手都被陈飞攥红了, 赵平生去筹码台换钱的时候,陈飞也拽着她一起, 生怕她跑了。到底不敢撕破脸,梅秀芝只能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始终保持微笑, 还用另一只手勾住陈飞的胳膊,一副将对方奉为贵客的模样。

  拿筹码换回现金,赵平生转身时差点和身后的人撞上。互相道了声对不起,他下意识的扫了眼对方的脸, 视线一怔, 心头猛地腾起股遇上同类的警觉。抬眼看向周围,果然,就在他们进VIP包间的这一个小时里,赌场里又多了几副视线四下游移的新面孔。

  坏了!今天有行动!

  大概是分局的来抄赌了他迅速作出判断那几副新面孔应该都是分局的侦查员,他不认识他们, 他们也不认识他和陈飞。要说梅秀芝真的吵了闹了惊动了赌场的人,他俩尚有脱身的可能, 可特么遇上自己人还想跑?别逗了,外头保不齐已经被特警围了个水泄不通。

  疾步走回陈飞和梅秀芝身边, 赵平生用眼神示意陈飞有狗不是侮辱同僚,而是平时大家对收网前撒下去控场传递消息的人都这么称呼,也戏称带队执行任务的负责人为训犬员。

  陈飞环顾一圈,感觉赵平生的判断并无偏差,不由眉心微皱。如果真被当成赌客一并摁在这里,对他来说一点儿好处都没。这种规模的行动少说得安排三四十号人,人多嘴杂,回头捅到调查组那被发现他私下里接触证人,加上之前背的处分,不说脱警服也得是轰贾迎春手底下养老。不知道何时收网,如果能在收网之前离开,他私下里接触梅秀芝的事儿大概率可以瞒天过海。

  事到如今,他只能坦诚的征询梅秀芝的建议:我刚发现屋里多了一堆警察,不是我的人,这地方马上就要被抄了,而你被逮了百分之百坐牢,我被发现的话也没好果子吃,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给我实话实说,还有没有别的路能出去?

  梅秀芝略感错愕的瞪着他不是你的人?哦,合辙你刚才忽悠我呢!不过陈飞说的很对,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收网之前没能离开,谁都别想好过。

  刑哥屋里有条暗道,他是这间赌场的老板。她如实交代,但是但是我没有带你们从那出去的理由。

  有路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赵平生闻言松了口气,虽然被同僚摁在赌场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损失,但陈飞不能有事。

  陈飞沉默几秒,问:之前你脸上的伤,是不是就是他打的?

  赵平生听了脑门子一紧。没法说陈飞,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更别提梅秀芝是怎么以怨报德的,这路见不平的心思用的忒不是地方。然而转念一想,陈飞这句话其实是有目的性的,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适当的表现出关心可以增加信任度。

  梅秀芝垂眼默认,红唇微抿,苦笑着说:陈哥,赵哥,不瞒你们说,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台赚钱的机器,根本没必要当个人看我有很多录音,都是悄悄录下来的,想必你们心里都明白,这种赌场能开到今天,少不了各方的支持和帮衬,那些录音就是用来制约这些人的嗨,我直说了吧,刑全开赌场并不光挣抽水和放贷利息,还帮人洗钱,那些人拿着筹码过来,在这儿换成钱再打入指定的账号。

  原来如此,陈飞和赵平生的视线交错了一瞬。怪不得今儿场子里的同僚没一个他们认识的,想来是相关负责人为了不受任何干扰一举端掉这个地下赌场,异地用警了。

  屋里就他一个人么?陈飞边问边琢磨怎么给人弄躺下。

  梅秀芝点头:嗯,一般来说,就他自己,他屋里堆的都是现金,很少让人进去,偶尔叫一两个马仔进去帮着数钱。

  行,那正好,你就用帮忙洗钱的借口向他引荐我们。赵平生脑子转的飞快,我们找机会给他弄躺下,再从暗道里出去。

  梅秀芝吸气定神儿,缓了缓紧绷的神经,带他们朝刑全的办公室走去。到门口她屈指轻叩两下,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招呼,摁下把手推门进去。

  一进去,陈飞和赵平生各自傻眼。先不说屋里堆了多少钞票一千万打不住,就说屋里的人数,不说就刑全一个人么?事实上屋里有四个正在搬钱的马仔,个个儿膀大腰圆。有一哥们将近两米高,目测得有二百三四十斤,一身腱子肉鼓鼓囊囊的,身上的衣服感觉跟买小了一号似的。另外三个最矮的也比一米八二的赵平生高,简直就是前有狼后有虎,进不得,也出不去。

  这种情况硬碰硬,纯属脑子被驴踢了。

  梅秀芝同样有些愣神,看表情,她确实不知道屋里有这么多人在。然而好歹是风里浪里走过来的,她眼里的错愕瞬间便被笑意掩盖:刑哥,这两位老板想和你商量点儿事儿,要不让兄弟们先出去?人多不好说话。

  发色花白的刑全眼皮都没抬,一手将一摞百元大钞压进验钞机,一手执着雪茄朝那几个上下打量陈飞和赵平生的马仔挥挥:听你们梅姐的话,都出去抽根儿烟去。

  膀大腰圆的男人们依次走过他们身边,等人全走了,梅秀芝暗暗松了口气,回手把门带上,犹豫了一下,轻轻落了锁。听到锁扣的响动,刑全忽然抬起脸,这时陈飞才发现他只有一只右眼睛,另外一边眼皮塌陷,显然里面的眼球已经没了。

  锁什么门啊你?刑全边问边将雪茄放到烟灰缸上静置,回手关掉哗哗作响的验钞器。

  外面人来人往,看见屋里这么些钱,不得盯上你啊。言语间梅秀芝笑容依旧,完全看不出她正帮着警察坑自家老板,刑哥,这是陈老板和赵老板,他们有笔钱想借咱的渠道走一趟,您看怎么个谈法?

  出于对梅秀芝的信任,刑全未再追问,而是向后仰靠到座椅靠背上,仅剩的右眼微微眯起:既然是阿梅的朋友,我就不说行规了,这样,五百以下的部分百分之十八,五百到两千的部分,百分之十五,超出部分另谈。

  事实上,我们不止这一笔钱要洗。

  赵平生说着话,伸手抓起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碾过指尖,啪啦啦啦,荡出诱人的钱响。得谈着聊着,尽可能放松刑全的警惕性,给陈飞时间,寻找下手的机会。

  我这儿资质手续渠道都齐全,想要什么名目的款项都行,保证不会被银行和税务盯上。刑全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但视线始终随着跟屋里东摸摸西看看的陈飞走。

  税也不少呢,钱过去我还得做账。陈飞语气平淡的接下话,同时渐渐缩短自己和刑全之间的物理距离,刑老板,既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兜着了,我们要洗的,至少这个数

  五指张开,他将手伸到刑全面前。

  五千万?刑全丝毫不为所动。

  五亿。

  不光刑全眼神微变,就连一旁的赵平生和梅秀芝都一脸您可真敢吹的表情。

  屋里的沉默持续了几秒,刑全皱眉一笑:我能问问您是干嘛的么?

  他着实看不出屋里这二位到底什么来头,那身行头也忒普通了点。要不是梅秀芝带来的人,走马路上他根本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你该问我们家老爷子是干嘛的。应对刑全这号人,陈飞虽然说不上经验十足,但起码忽悠个几分钟还是没太大问题的,言谈间语气随之傲气起来:其实以前我根本用不着找小作坊来做,但刑老板应该知道,最近风声太紧,我们也是没办法咱痛快人说痛快话,十个点,有梅老板做担保,我全交给你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