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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2 / 2)


  赵九福在琼州的时候,也曾有过这么一段岁月,那时候地里头的收成还没起来,红糖的交易也还没打开,整个琼州府都是捉襟见肘的,想要免费帮老百姓做一个疫病检查都得往死里头挤银子,实在不行了,赵九福就只能厚着脸皮问城里头的富裕人家要。

  当然,这个要是有讲究的,他总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让人家把钱拿出来,虽说有一个闽文乐意配合他一下,但谁家的钱也不是大水飘来的。

  或许有些人心善,也愿意拿出钱来救助一下老百姓,但这不是长远之道,后来还是赵九福想出了一个法子,将还未打开市场的红糖拿出来跟他们做交易,这些人精尝过之后都知道红糖的好,晓得以后是肯定会赚回来的,这才手松了一些。

  比起那时候,赵九福现在却更加的无计可施,毕竟他现在是户部左侍郎,与琼州知府截然不同,那时候他是父母官,与商人做一些交易不损害百姓的利益就无伤大雅,但他现在要是敢给下头的商人大开方便之门的话,恐怕皇帝就容不得他。

  只是怎么看着国库的钱都不够用,赵九福苦恼万分,一开始那些上门来要钱的人还收敛一些,后头也不知道谁透露了消息,知道户部的银钱怕是不够用了,一个个便催命似的来要钱,生怕自己来晚了,到时候钱就被旁人先领走了。

  就像是刑部,直接让朱玉鑫过来了,这位来了先拉着赵九福喝茶,喝完了几盏茶,叙旧的差不多了,才开始上了正题:“哎,人人都说兵部重要,是,他们要保家卫国,总不能亏待了将士,但这么多年来边关安宁,这一年年的军费却丝毫不少。”

  其实这是朝中大部分人的想法,觉得大周朝安定了这么些年,匈奴人也老实的很,军费这一项的支出是不是需要削减一下。

  只可惜老皇帝那时候为了面子不答应,新帝又十分重视边防,更加不会同意,就是赵九福也不会答应,再穷也不能苦了边疆,一个国家若是军队虚弱了,那这个国家才会完了。

  朱玉鑫瞧了一眼赵九福的脸色,话题一转说道:“得,兵部咱比不上,但刑部掌管着天下正义,是天下刑罚之本,若是刑部乱了的话,岂不是要天下大乱,那时候百姓的公道怎么办,大周的公道怎么办?”

  赵九福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苦笑了一声说道:“朱大人请放心,户部就算是艰难,也不会断了六部的支出,您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谣言,却别信就是了。”

  朱玉鑫被他戳穿了想法,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人人都说先帝一去,连着几场丧事喜事弄得国库空虚,我这才有些担心。”

  赵九福却只是微微皱眉,淡淡说道:“合情合理的支出,户部自然不会拦着,只是今年的税收还未查验完毕,这才迟了一些。”

  说完这话,赵九福看着朱玉鑫笑了:“朱大人也是知道的,我回京路上耽误了两个月,这才弄得户部进展慢了一些,这倒是赵某人的不是,我在这里向你先赔个罪。”

  赵九福这么说,朱玉鑫倒是不好意思再提了,连忙说道:“得了,我还能不信你,再说每年都是年前结算就好,这也不算太迟。”

  赵九福笑着送走了朱玉鑫,心里头倒是有了主意,一直这么拖着确实不是事情,反倒是容易产生谣言,到时候更加不好收拾。

  就像是他说的,合情合理的支出是不能削减的,一旦削减就会影响到各部的公务,在这一点上赵九福压根没有削减的意思。

  不过有些人倒是可以削减一下,赵九福眯了眯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李松仁的屋子,心中想着此次谣言的产生有没有这位大人的手笔,转身却递了进宫的折子。

  第225章 请你节约

  赵九福与皇帝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等他再一次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表情显然比进去的时候轻松了许多。新帝的严厉让朝中无人敢跟御前的那些人太过于亲密,这一点与先帝时期截然不同,自然也没办法知晓赵九福到底为何求见。

  只是隔了几日的小朝会上,大约是户部的不作为让六部和底下的人都心生疑虑,当庭便有人出列发问:“启禀陛下,依例今年的军费也该到时间了,户部这边还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赵大人初来乍到,还未弄清楚账目?”

  首先发难的还是兵部,倒不是兵部尚书难说话,而是前几年便有人要喊着削减兵部的支出,这位尚书大人敏感的很,生怕新帝上位之后脑子一抽,真的将兵部的军费削减了,真要是这样的话,他怎么对手底下的那些将军们交代。

  兵部尚书一站出来,有人带头自然就有第二个,随后吏部尚书也开口了,吏部尚书陆盛明能历经三朝而不倒,可见他的厉害之处,此时老大人眯着眼睛说道:“顾尚书此言差矣,户部尚书是李大人,你指着赵大人又有何用,不过户部今年的速度确实是不如往年,还是说李大人年老体衰,已经不堪重任了?”

  这话倒是有趣,看起来像是帮着赵九福解围,却扎扎实实的刺了户部一下,又把差点就把自己藏起来的李松仁也拉出来鞭笞了一番。

  比起脾气耿直的兵部尚书,这位吏部尚书显然笑里藏刀,赵九福曾听闻这位陆盛明尚书与李松仁有龃龉,现在看来可能不假。

  兵部吏部都开口了,刑部的康亲王笑了笑,也跟着说了一句:“户部如何本王倒是不管,只是给一个准话大家也放心一些。”

  新任的礼部尚书这时候也磨磨蹭蹭的说了一句:“可不是吗,别的不提,今年是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年,总不能寒碜了吧。”

  工部尚书吕靖倒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旁人都知道他与赵九福的关系极好,一个是皇帝的亲舅舅,一个是皇帝的宠臣,他这时候自然不会故意为难。

  不够其他几部的尚书心里头都明白,吕靖看着闷不吭声,其实却是个焉坏焉坏的,不然当年他能以大皇子舅父的身份牢牢占据工部尚书的位置,甚至还给了大皇子助力?

  一连串的追问之下,李松仁还是一副鹌鹑的样子,一副你们针对的不是我,赵九福你快出去挡箭的架势,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皇帝见他这幅模样眯了眯眼睛,忽然提问道:“李大人,此事你怎么看,户部什么时候可以结清各部的支出?”

  李松仁被点名了也不慌张,施施然的往前一步行了礼,才转头问道:“此事微臣交给了赵大人全权处理,想必赵大人已经有了稳妥的法子。”

  赵九福挑了挑眉,果然这球最后踢到了他身上,想必他飞快的晋升朝中不少人都不满,前些时间没有冲突还好,现在一冲突就直接爆发了。

  幸好赵九福早有准备,点头说道:“各部的合理支出,户部自然是不会推脱,不过所有支出都得明明白白,兵部这边的兵户,吏部这边的官员评定,还有工部和刑部的,也得早一些送到才是,不然的话户部如何评断具体的数目?”

  兵部尚书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想着是不是皇帝知道军中有吃空饷的事情,所以才故意为难?这事儿不是不可能,他心中暗骂那几个眼皮子太浅的,口中却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个自然,此事本官会命令下头人仔细核对,一层一层务必追根究底。”

  礼部尚书倒是眯了眯眼睛,淡淡说道:“哪一年吏部的考评不是最早送到户部的,赵大人这话可是有些诛心了。”

  赵九福却不怕这只老狐狸,陆盛明能活过三朝是很厉害,但再厉害他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年纪实在是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想必也在吏部待不了几年了:“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陆大人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工部和刑部自然也纷纷表示,会将户部需要的东西及时送到,若是还有不够细致的地方,他们只管开口要就是,左右能要到钱才是正事儿。

  礼部尚书一听却觉得不对劲儿,他连忙说道:“赵大人怎么不提礼部?”

  赵九福就等着他说话呢,听见这话就重重的叹了口气,朝着皇帝做了个深揖,这才开口说道:“兵部事关大周安稳,吏部事关大周吏治,工部管着农田修坝,刑部还得主持公义,但户部缺钱也是实事儿,这国库没钱了,微臣想法子也变不出来啊。”

  礼部尚书曹怀明急了,他连忙喊道:“赵大人,其他几部的事情是重要,但礼部的事情也很重要啊,难道大周的祠堂不用维护?还是陛下不用吃喝,还是说各地的贡院不用花钱,赵大人,你可不能因为看轻了礼部大事儿。”

  赵九福看礼部尚书一副急红了眼睛的样子,继续说道:“这个是自然,礼部也重要,不提别的,若不是礼部主持科举大事儿,本官现在恐怕还在山沟沟里头种地呢。”

  曹怀明听见这话却并未能放心多少,他总觉得今日这事儿是冲着礼部来的,但礼部的钱也不是他花了啊,礼部花钱多,主要确实是因为支出的项不少,光是每年年底的一次祭祀,花上几万两银子就是寻常,更别提其他了。

  到了这会儿,赵九福忽然再次行礼,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微臣要弹劾一人。”

  皇帝脸色不变,问道:“赵爱卿要弹劾何人?”

  赵九福一句话却吓坏了半个朝廷的人:“微臣要弹劾的正是陛下!”

  话音刚落下,方才一副悠悠在在的吕靖忽然跳了出来,大声喝道:“赵明鹿,你说话做事可得过过脑袋,陛下英明神武,有何处能让人弹劾?”

  皇帝却并不生气,反倒是问道:“还不知道赵大人要弹劾朕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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