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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 / 2)


  对方笑笑先松开,转而在电子琴上以手写下一个字,珩。

  苏清慨叹着这人的心细,一边自己也回礼:我是苏醒的苏,三点水的清。

  对方点点头,目光专注:苏清。

  怎么办,还是觉得哪里奇奇怪怪。

  这人有必要特意重复一遍他的名字,强调每个字的音节吗。

  楚先生是找刘爷爷?他吃完午饭习惯出去溜散散步。

  不急,屋里闷得慌,听到你的琴声出来走走。对方闲适地笑着,用手帕擦着刚写过字的手指。

  他的手格外好看,白皙纤长而美丽。

  这样一个随意的动作,举手投足间都显矜贵优雅,一点看不出病人的虚弱样子。

  苏清打心里希望他跳过电子琴这个话题:楚先生坐。

  不过真跳过了,两个人坐一起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一些客套话说过了,人也感谢了,苏清赶紧借口倒茶缓解自己的僵硬。

  对方倒是毫不掩饰对他的打量。

  苏清知道自己生得还算不错,心里其实更羡慕楚珩这样的男人。

  楚珩的五官虽然并没有十分出彩的地方,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莫名的魅力,盖因他气质隽逸,气势不容忽视。

  不过这人眉眼总是微微挑着,带着天生目空一切的矜傲。

  很少弯下眉眼看人,最多给个眼角余光的俯视。

  苏清猜测他常居高位,没有需要他低眉看的人。

  苏先生一直住在这?

  也不算,偶尔。

  苏先生生得真好。

  谢谢。

  苏先生话不太多,看来还是对钢琴更感兴趣。那人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却不显得冒犯。

  苏清:他是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逾距的话,由这人嘴里说出来都不显得唐突了,他又不是个会拒绝的。

  再聊下去,苏清十八代祖宗的事都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幸好这时有敲门声解救他。

  苏清暗暗松口气:楚珩先生喝茶,我去开个门。

  好像看穿他的一切,男人轻笑一声:不了,已经叨扰了。

  楚珩告辞回房,苏清去开门,心里还想着这人要在这住多久。

  还好他不会待多久。

  苏兮?看到门外来人,苏清的表情化为凝重。

  外头太阳大,女人进了屋子才摘下帽子太阳眼镜。

  一头顺滑的乌发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微蓬的刘海下是一张楚楚动人的脸。

  在娱乐圈,苏兮不是顶尖美女那挂的,美艳不足,妖媚不够,但绝对够清丽脱俗,惹人怜爱。

  她站在那就是亭亭玉立的雨中白莲,看着不争奇斗艳,却十分抓人眼球,也不会给人反感。

  苏兮若无其事扫过西厢房唯一落锁的房间,眉头一蹙,视线再落在苏清身上,眼圈便红了:阿清,你又惹厉海天不高兴了是不是?

  苏清没答她,这是她惯来的装可怜套路,先发制人。

  苏兮一把抓住他手臂,娇弱中无形流露几分强势:阿清,听话,你不能再惹怒他,赶快,跟我去跟他道歉!

  苏清回忆起,早上在医院里厉海天狂热的目光,皱眉:你一定要嫁给他吗。

  苏兮面露一丝不悦,隐藏在委屈的神色下:阿清,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他,可是为了我,就当是为了我,好好跟厉海天相处吧!

  苏清抽出自己的手臂,苏兮抓疼了他的旧伤:不可能。

  我已经跟他订婚了,你看,马上他就是你的姐夫了!

  华贵的烫金请帖上赫然写着厉海天和苏兮的名字,三天后的订婚宴。

  苏清抓着这张请帖,抬眸:你是嫁给厉海天,还是你的荣华富贵?

  空气一滞,苏兮沉了脸色。

  等她习惯性用泫然欲泣的表情掩饰,苏清已经撩起自己的袖子:姐夫,会对自己的小舅子做这样的事吗。

  他声调平淡,手臂上展示出来的暧昧痕迹却如石破天惊。

  如果你还想看,我还有。苏清手放在衣领。

  苏兮惊得踩不住高跟鞋,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露出刺痛的眼神,倏然上前:

  苏清,你让我感到恶心!

  啪,苏清脸偏向一边。

  苏兮满脸恨铁不成钢:你居然真的做了勾引自己姐夫的小三!

  她好像真的一个被自己弟弟所伤,心痛又气愤之下教训他的好姐姐。

  苏清捂着半边红了的脸,唇角自嘲: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

  演技已经能熟练到这种,毫不犹豫颠倒是非黑白的地步。

  你现在真的变了,太让我失望了。

  变得到底是谁?苏兮,有我们这样的家人,让你很自卑吧。

  苏兮嚯的回头,气质完全变了。

  苏清戳中了她的痛点。

  如果说,她前一秒还在试图演好温柔姐姐人设,此刻她已经不屑在他面前掩饰。

  呵,你终于发现了啊,无论是你那个老不死的奶奶,赌鬼父亲,有你们的存在,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污点。

  苏兮从捂心口的姿势,变成双手抱臂靠墙。

  不能像别人的家人一样,给我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事业上的帮助就算了,还只会一而再再而三拖累我,哼,我妈瞎了眼才会改嫁给你爸。

  苏父和苏兮妈二婚的结合,苏清不想再置喙什么,唯独奶奶

  苏清咬牙:你嘴里的老不死,可是最爱我们的奶奶!

  那又如何?面对动怒的苏清,苏兮浑不在意地一撩发尾。

  不就是你那个奶奶临死了还要拖累我,耗光家里的钱财吗。我知道你在斤斤计较什么,苏清,不就是我上大学的钱都是你挣的吗,我现在就还给你!

  精致的手提包抽出两沓纸币,间杂几张银行卡,随手甩向苏清。

  看看你这个潦倒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我苏兮的弟弟只能去演卖腐的烂剧讨生活了。

  苏清深吸口气,眼底的光彻底消失:苏兮,感情,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吗。

  他越说这个,苏兮越愤恨:怎么不能,以前的苦你还没尝够吗,我们都在向前看,只有你这个傻子还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不肯回头。

  只有你还天真地想守着那个家!

  可是那个家,早就烂透了!

  苏清睁大了眼睛看着女人,原来如此,苏兮一直是以这个心态看待他们的。

  苏清弯下腰,不是捡钱,而是拾起那张请帖:我会如期赴宴,庆贺你的订婚。

  苏兮深深看了他一眼,俱是警告。

  外面没多少人知道他们是姐弟。

  苏清不想再去想她是怎么想的,这个订婚宴他是必须去的,他还要见到那位楚爷,为自己早做打算。

  理智是这么告诉自己,身体与心理却还需要一场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