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晨？”

  李煜连续叫了她好几声，慕晨初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她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李煜很担心她，“别想那么多，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没事，没事……”

  嘴里说着没事，但是她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没事儿人？

  李煜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刚刚那个人……他嘴里说的‘老板’，就是苏君衍，是么？”

  慕晨初瞳仁收缩了一下，李煜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刚刚只是怀疑，现在却是得到了证实，一阵怒火攻心，不过他很体谅慕晨初的心情，所以说话的时候，还是顾及着慕晨初的情绪，“晨晨，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其实我们做人真不应该这样，你看你，有什么事都自己藏着掖着，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女孩子，你为了一个苏君衍变了那么多，他有看得到你的改变么？”

  “我并不赞同你和他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你心中已经有了他，你就是一个认死理的女孩儿，你认定了的人和事，就是不容易改变。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一个心愿，就是别这样怄着了，最后难过的还不是你吗？有什么事，就找他痛痛快快的说一说，把你心中的委屈都和他说出来，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一定能够理解你的，是不是？”

  慕晨初的情绪，本来就是一直压抑着的，李煜总是可以用一个“旁观者清”的姿态，站在一旁，清楚的看到她的处境，然后一语击中红心那种，说出她难以启齿的那些事。

  她是变了。

  女人为了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改变，如果遇到了那个男人，值得她这样，那她是幸福的，可是相反的话，她就会像是一个傻瓜。

  她现在整颗心都藏满了心事，痛苦，委屈。

  其实真的不是不能相信，可是每次事情发生的事情，她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慕晨初有些失控的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眼泪从自己的指缝中溢出来，她嗓音沙哑，“……不，我不可以说。”

  “晨晨……”

  “别说了，煜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不要再说了……”

  她的声音都是绝望，像是困住了的小兽，无奈痛苦的又自虐的撕着自己身上的皮毛，“我和他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当初为了帮我爸爸还债，我拿了他母亲一大笔钱，我已经是这样的女人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

  李煜低吼了一声，对于慕晨初和苏君衍之间的那些误会，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慕晨初虽然是一个字都不肯提，但是之前李煜就让人打听过，所以对于慕晨初的爸爸炒股的事情，他也是略知一二，以前慕晨初是不提，现在她既然提了，李煜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让她清醒一下！

  “晨晨，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他真的，从来都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赌棍，你会这样么？我认识叔叔，我当然知道叔叔的为人如何，他会陷入这个泥潭里，不是他自己的错，当然我们可以说是他定力不足，但是真的问题不只是他而已，是曲婉那个女人……”

  慕晨初手指一抖，无名指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李煜的话，“别说了！煜哥哥，别说了……”

  “你不让我说，我可以不说，不过你太委屈，苏家的人看不起人，觉得你配不上苏君衍，不从自己的孩子身上下手，就一个劲的打击你，你这样何苦？”

  慕晨初抹了一把眼泪，撑着一双红彤彤的眸子，忽然对着李煜笑了笑，虽然她知道，那笑必定是比哭还要难看的，她说：“……是啊，我何苦呢？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还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做不到再去相信他。”

  她慢慢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来，拇指轻轻得触到了自己的无名指，嘴角的弧度变得凄惨，“……煜哥哥，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一天，我在这个位置戴上了一枚戒指，可是后来，我遇到了抢劫犯，就在那天……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床.上，在我们的床.上……我跑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抢劫犯，我身上的钱都被抢光了，那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他要我手上的戒指，那钻戒的确是挺大的，是苏君衍送给我的，他对我说过——‘justforyou’，我不肯，最后无名指的神经被挑断了，那天我被送进了医院，后来医生告诉我说，我的手指以后都不能用力，因为已经残废了……”

  她的无名指断了。

  那天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给戏耍了一样，不，是被人生给戏耍了，如果她和苏君衍的爱真的是可以抵挡住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他还会和别的女人上床？

  如果……他们真的会在一起，她的无名指就不会断了。

  无名指，女人最幸福的时候，会戴上戒指的地方，可是她似乎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机会，因为那连同着心脏的某一根神经，已经断了。

  …………

  这件事情，李煜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