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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是不是在怪我?(2 / 2)

“滚!”白夏恶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只是她刚哭过,这一眼望去,端的是风情媚骨,没有半分威慑力,那沾着泪珠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如一片羽毛在他心上拂过。

他心一软,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愈发低了,“原谅我了吗?躲了我五年,还不够吗?嗯?”

白夏从回来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在房里坐了两三个小时,睡不着,总在胡思乱想。

不提还好,一提,那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涌上来了。

她主动环抱住了陆衍北精瘦的腰身,将脸深埋进他胸膛,“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我以为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以为我很理智,我以为我很聪明,现在才明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从没真正了解过你。”

“我很害怕,怕你会离开,所以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认错了人,我没有勇气。”

白夏矛盾在她害怕陆衍北的感情建立在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过往身上,那是唯一一个对她那么好的人,唯一一个肯用心记着跟她有关的一切的人,乍一听,哦,原来那个不属于她。

她也很迷惘,接受别人的好很容易,可有朝一日,等她习惯了那份付出后,忽然间要全盘收回去,让她怎么受得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想要去为自己和孩子争取一回,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击垮了。

陆衍北大抵能明白她的心情,看到她难过,他也不好受。

最开始,他真的是在动摇。

他从来都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只是面对白夏,他少了那么一份干脆利落。

习惯是种非常磨人且可怕的东西,在你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你的生活。

陆衍北最先了解白夏是透过那一张张静态的照片,他意识到白夏是个外强中干的人。

表面看着厉害,内心比谁都脆弱。

在她初三那年,陆衍北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蹲在树下,乖巧温顺的蹲着,手里拿着树棍在地上画,和周遭的人形成了对比。

她很孤独,像是被抛弃的小兽一样独自蜷缩在角落里。

既害怕触碰这个世界,又渴望着这个世界的喧嚣浮华。

那是第一次陆衍北萌生了想要见见她的念头,甚至想伸手抱抱她,好歹能给她一点温暖。

她高一,新生军训,陆衍北去了她们学校。

小姑娘青葱白嫩,嫩嫩的脸蛋看着格外水灵,穿着略显肥大的墨绿色军装,一双眼睛亮得出奇。

她很守规矩,也很犟。

在她因为被同班戏弄陷害,被罚跑三千米的时候,她也不肯解释,迈着腿坚定的去了操场。

围着橡胶操场一圈圈的跑,那日烈阳当头,站在阳光下都觉得灼人,她还在坚持跑步。

瞎逞强。

这是陆衍北唯一的结论。

在她体力不支晕倒的时候,陆衍北才露了面。

小脸晒得红扑扑的,鼻翼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都干裂渗血了。

他将人送到了医务室,在一旁守着。

长睫如扇,翕合在眼窝处,被晒了太久,皮肤绯红还没散去,趁着那小巧的琼鼻和乖巧的睡容倒是格外惹人怜爱。

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他偷偷俯下身亲了亲晒红的脸蛋,很嫩很滑,就跟果冻似的。

也许是那一次,小姑娘挺着小身板倔强的一遍遍在太阳底下跑,是偷偷吻了她以后的心悸太难忘,导致这个小姑娘的身影就深深驻扎在他心上了。

这一等就是十多年,他才有机会去见见她。

相遇是偶然也是必然,她不来,自己也会去找她。

“最开始是因为我弄错了,后来是…”陆衍北哽了下,喉结轻滚,愈发搂紧了怀中人,“后来是真心实意的,我承认最初的目的没有那么纯粹。”

“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过这种生活?这么危险的时刻,你经历很多次了,是不是?”白夏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除了感情上受到了挫折,可那并不打紧,因为不会威胁到生命。

认识陆衍北后,她才知道原来人命那么脆弱,才体会到了什么叫从阎王殿前走一遭。

这来两回,她都快精神奔溃了,陆衍北是一直活在这种高压环境里,他有多累是旁人无法分担也无法体会的。

他用心给了自己最好的一切,将欲来的风雨都挡在了身后不让自己看见。

这么一比较,自己得有所愚蠢多自负才会蒙上了眼睛,沉沦在那自以为是的痛苦里。

“我们不要分开了”

“嗯?”

白夏闷闷的说,“我不想跟你分开了,邢家也好,苏婉儿也好,我都不想管了,你还愿不愿意接受我?”

今天的事让她明白,她其实是害怕失去陆衍北的,她怕闭上眼睛会再也醒不来了。

既然看不到未来,那她现在还在矫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