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似乎很了解方恒远，片刻后就放弃跟他耍嘴皮子，转头看向眼徐绣。

他目光很锐利，却不会让人感觉被冒犯，清透的视线仿佛能将整个人看透，直击人心最深处的地方。

不过须臾间，老和尚就收回视线，问方恒远：“这小丫头就是你养大的那个？”

徐绣：……养大？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她心里微动，接受着老和尚的目光，身子不动如山。

方恒远面色淡定：“就是她，我们情投意合，以后若是重新办婚礼，还要请舅公当证婚人。”

“不要脸。”

老和尚唾了一口：“让人家姑娘没名没分跟着你这么多年，就你这臭脾气，也不怕她跟人跑了。”

“我脾气比你稍微好一点。”

方恒远随口道。

这话瞬间就让老和尚不服了，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直接顶了起来。

徐绣感觉自己可以消失了。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把玩茶盏有些无聊，都在考虑要不要拿个话本子出来看看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和尚被方恒远怼输了，才不满的说：“还在这做什么？带着你的人赶紧走！”

他以为今日方恒远过来，是特意带着徐绣来给他看的。

徐绣也以为是这样，闻言就乖乖地站了起来。

方恒远却拉住她，对老和尚道：“还有事呢，着什么急。”

徐绣瞥了他一眼，又不是她要走的！

感觉进来之后，就没有她说话的地方了。

“端王府已经有异动了。”

方恒远让徐绣重新坐下，低声说了一句话。

屋里另外两人都耳力过人，自然不可能听错，瞬间空气都安静下来。

徐绣是心里疑虑，不明所以，老和尚是恍然。

方恒远道：“雁门卫副统领前日因为犯错被人换了，祁世子那边传来小皇帝的意思是，可能就在最近了。”

徐绣听得一知半解，若有所思的看向方恒远。

方恒远凝着眉心，神色认真。

徐绣见状，抿了抿唇，没有开口插话。

老和尚神色也慎重起来，皱眉问：“那你是怎么看的？”

“我不这么认为。”

方恒远手背敲着桌子道。

“哦？”

老和尚问：“此话怎讲？”

“雁门卫只是副统领，上面还有总指挥，总指挥是太后的人，不见得会帮着郑王同皇上作对，而禁卫军大多都是权贵子弟，不堪大用。”

方恒远神色如常的分析：“除此之外，锦衣卫是高祖创立的，仅忠于皇上，哪怕小皇帝弱势，对锦衣卫的控制多有不足，但也是个威胁，郑王若想要成事，必须在皇城内有绝对的力量，或者剪了小皇帝的势力。”

但皇城内能调动的势力，一直在被分散，因为朝臣和小皇帝等人的阻拦，郑王努力了多年也并不太顺利。

至于城外的兵马司，没有调令不得入京，哪怕郑王拿到手，提前将人送进京城，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这样一来，就给了人时间。

这个偌大盛京城，想要郑王成事的人不少，但不想他成事的人更多。

一个年纪轻听话又是正统的皇帝，与一个野心勃勃想要上位的摄政王，朝中重臣会倾向于哪边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