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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bula story 恋情篇(1 / 2)



1



过了午餐时间,十五点左右的餐厅「n'ebula」一片寂静。



这个时间点不太会有客人上门。几乎算是定居在这间店里的常客老头子,经常将椅子并成一排躺着睡午觉,身着注册商标的煮菜袍,老板娘奥托米婆婆与店员卡兹欧也都各自休息着。



基本上,夏子喜欢些许喧闹,比较不会感到寂寞。但当她需要集中精神时,还是希望不要有半点杂音。



比如说,替姊姊修剪头发、染发、做造型,或是替她化妆时。在施行医术式时,当然也是安静一点比较好。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做裁缝时吧。做衣服时,如果周遭非常吵闹,真的会令人相当火大。



说来失礼,经常有人对此感到意外,但夏子从以前起就非常喜欢裁缝。夏子自己与姊姊的衣服全都是手工制作的,说实话,她自己也曾想过当初不应该当医术士,而该以设计师为目标才对。但若是选了那条道路,或许就不会加入午餐时间,也不会与亚济安相遇了吧。这么一想,心情就&sJ'Iln'到有些微妙。毕竟亚济安很帅嘛。唔唔唔——好想做喔——虽然对方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对于这点该说是让人感觉好萌呢——还是该说让人充满斗志呢——算了,总之现在先来做衣服吧。



夏子将布料摊平在并起来的桌上,在上面放上昨晚事先准备好的纸型。迅速地以别针固定,用粉笔标示好缝边处,这一连串的作业,夏子就算闭着眼也能完成。不,还是不太可能。拿起裁缝用剪刀剪裁布料,对双手灵巧的夏子而言也是轻而易举。跟与其说是谨慎,倒不如说是和胆小的姊姊完全相反,她天生胆子就大,一决定好裁切线后便毫不犹豫地、喀嚓喀嚓剪下去。



「……糟糕,夏子搞不好是天才呢。」



成果甚至令自己感到陶醉。不,现在才刚剪裁完毕而已。接下来还得将边缘修整好才能开始缝制。夏子用舌尖舔舔嘴唇,重新调整好步调。



「这是维多利亚的衣服吗?」



「呀啊!」



夏子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心脏激烈狂跳着。



「……亚、亚亚亚亚、亚济安。」



距离不至于非常近。毕竟亚济安是不会主动靠近别人的男人。或许他很讨厌被碰触或碰触他人吧。夏子虽然也不喜欢被自己没有兴趣的男人动到半根手指,不过亚济安的情况似乎又不太一样。



「真努力呢。」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是、是吗?」



「你意外地很疼爱姊姊呀。」



亚济安很少露出笑容。现在仍然面无表情,眼神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但他竟然会主动找人搭话,真是难得。通常找他说话时,他虽然不至于无视对方,但大多会以与和蔼可亲差异甚大的语气回问「有什么事?」就算没什么事,聊聊天应该也无妨吧?虽然这么想,但一被他盯着看时,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即使随便捏造一些理由,但由于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因此也总是被对方冷淡地敷衍过去。总之,先迷上对方的人就输了吧。夏子那副虽然娇小却火辣的胴体似乎一点效用也没有。不过,那个亚济安竟然会主动开口,是心情不错吗?还是说,他总算察觉夏子的魅力了?



「意、意外是什么意思呀!夏子一直都很照顾姊姊——」



「似乎是如此。」



「你、你想想嘛,我们毕竟是相依为命的姊妹。而、而且她又是那样,总是不太可靠。」



「姊妹,吗?」



「亚、亚亚亚济安呢?对、对了,你、你有没有兄弟——」



「没有。」



亚济安突然转过身去。



「加油吧。」



是她的错觉吗?一瞬间,亚济安的脸上似乎浮现了某种表情。他微微低下头,淡蓝色的双眼微瞇,形状姣好的嘴唇两端微微上扬,那是——那个表情究竟是什么?是自己眼花了吧?是错觉吗?不,不对,这不是眼花,也不是错觉。



因为那表情真是超萌的。



他那忧郁的表情简直是超弩级的杀人武器。



不妙不妙不妙。



真的不妙了。



你别走嘛!让人家这样内心小鹿乱撞的,却又把人丢着不管?难不成亚济安是虐待狂?原来他有这种兴趣?不过,即使如此夏子也完全没有问题。但如果每天见到他那种表情,心脏一定会撑不住的。现在心脏仍狂跳个不停,甚至有些疼痛。不仅是脸颊,全身都在发烫。总觉得轻飘飘的,几乎要跌坐在地。亚济安。啊啊——亚济安亚济安亚济安亚济安亚济安。



亚济安向坐在吧台里的摇椅上摇晃着的奥托米婆婆打招呼,却被她嫌吵;他同时也懒洋洋地响应跟自己搭话的卡兹欧。他虽然冷淡,却不是个没有礼貌的男人。亚济安对奥托米婆婆的礼数绝对不会少,因为午餐时间租用n'ebula的三、四楼,也就是说这栋房屋的主人奥托米婆婆是他们的房东。而且他们的成员经常在n'ebula用餐,因此他也会陪游手好闲的店员卡兹欧聊天。也不会怠慢身为常客的奇怪老爷爷B‧B。



不,会让亚济安谨守最低程度礼仪对待的只有他们而已吗?至少,他对伙伴不就是如此吗?由于要加入午餐时间,按照规定,必须直接与首领见面获得许可才行,所以亚济安自然知道所有人的长相及名字。只要是伙伴,在街上擦身而过时也会说声「嗨」。虽然真的就只有一声「嗨」也说不定。总而言之,伙伴之间从没听说过成员被亚济安无视的情况。刚才他会跟夏子说话,也只是为了向奥托米婆婆打招呼而顺便的吧。



真是的,什么叫做「他竟然会主动找人搭话,真是难得」呀。这与他心情好不好无关,更不可能是突然察觉夏子的魅力。由于这几天都没有碰到面,自己才会做出这种解释。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呀。她每晚都想着亚济安,痛苦到连床单、不对、枕头都濡湿了。至少很想××××,但这是不可能的。



总而言之,亚济安与平常没两样。



和往常一样,只是尽到义务而已,也一样冷淡。



虽然这一点也令人心痒难耐。



啊,喜欢、喜欢、喜欢。好像要高潮了。才怪,才不会高潮哩,虽然很想。



不行,虽然不至于非常困难,但我现在没办法专心做衣服。



夏子连忙将裁好的布料、纸版、裁缝用具等全装入手提袋中。亚济安正要走出n'ebula。也就是说,他原本待在三楼或四楼,事情忙完后下楼跟房东等人打招呼,现在正打算到别处去吗?他要去哪里?话说回来,亚济安的行动一直是个谜。虽然有人邀他一起去地下区赚一笔时,他偶尔会愿意跟去,但他平常都在做些什么呢?虽然不知道创团元老的库拉尼、塔里艾洛、罗肯、利契耶鲁或假奶女蓓蒂知不知情,但夏子连亚济安住在哪儿都不清楚。即使问他也不肯告诉自己。不详,充满问号。



夏子当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我想知道。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任何事。尤其是他的女性关系。他应该不会不受欢迎,搞不好现在也正要去见女人。不会吧,如果是真的,我可受不了。讨厌讨厌讨厌——!那是夏子的亚济安耶——!不,虽然这样的他也很萌,但自己并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如果可以,当然希望亚济安只属于夏子一人,但若是不行,至少希望亚济安不要属于任何一个人。我想确认这一点。或者应该说,怎样都无所谓,总之我想了解亚济安的事。想要更加深入了解他。



「卡兹欧!这个先借放在你那儿!啊,如果你敢弄坏就死定了!」



「咦咦咦亡……为什么是我亡……」



「吵死了,我现在就杀了你喔?闭上嘴乖乖收好,你这包茎处男阳痿三重奏!」



「……我、我知道了啦~……」



卡兹欧不情愿地收下手提袋。可是我不是处男亡也没有阳痿喔亡.……他还在喃喃自语着,但这不关夏子的事。卡兹欧拥有欧克立德人多有的巧克力色皮肤,长得虽然不差,但也不到好男人的程度,似乎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尤其看不出来做那档事会很厉害,所以夏子根本看不上眼。帅哥、多金、强健体魄,至少要符合其中一项‧若是有二种更好,三种齐备就是顶级了。但是若有其中一项特别出众,也不是没有视为特级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亚济安光是长相就出类拔萃。虽然是特级的,不过他经常单独行动,因此应该不是个怕寂寞的人,但却会透出某种寂寥感,这一点也很诱人。他拥有许多伙伴,而且还是首领,但却不由得令人觉得他身边总是飘荡着孤独的气息。害我好想紧紧抱住他呀。不,虽然他不可能会让我抱。即使想抱他也会被他躲过。



所以至少,我想知道他平常都在做些什么。



既然问了他也不肯告诉我,就靠自己彻底调查清楚吧。



快追,要追上去。



夏子跑了起来。她冲出n'ebula往左右一看,在右边的道路看见亚济安的背影,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得快点才行。即使被发现也无妨。或者应该说,别想这么多,不尽全力奔跑就要跟丢了。亚济安转了个弯,夏子拚命地追赶。是那里,他是在那里转弯的。稍微放慢速度冲过转角,有了。亚济安,确实接近了↙那是当然的,因为亚济安是用走的,而夏子是用跑的。但是再继续拉近距离还是不太妙。好不容易跟踪成功了,可不想在这时候被他发现。夏子倚着建筑物外墙,打算调整呼吸。也只有一瞬间将视线从亚济安身上移开而已。



「……咦?」



不见了。



直到刚才为止,他都还在大约十五美迪尔远的前方。消失了?不,就算是亚济安,也不可能办得到。那么,是到哪儿去了……?夏子左顾右盼,却怎么也找不到。不会吧,她心想。



从亚济安消失的地点往上一看。



「啊。」



夏子的视线确实捕捉到了,在建筑物屋顶上飞跃移动着的,小小的黑色人影。虽然很快地便不见踪影,但那毫无疑问是亚济安。真是的,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追呀?根本追不到嘛!绝对不可能。差劲透顶。



2



「我有些事想跟你说,能不能陪我一下?」



在傍晚的n'ebula,夏子这么对我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是相当无趣,却也略为挑起我兴趣的事。



「——也就是说,你想要跟踪那个人,调查他平常都在做些什么、常去什么地方吗?」



克菈菈将放在丰满的胸部前方,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合握,浮现微笑。



「哎呀哎呀,真像低级的夏子小姐会有的低级想法呢。我可是怎样都想不到这种事呀。」



「……喂,这家伙令人火大,我可以杀了她吗?」



「不、不行啦,夏子。不、不能杀人……」



姊姊维多利亚软弱地教训娇小却丰腴的妹妹夏子,她有着不输给男性、值得引以为傲的高挑身材。不,是引以为耻吗?所以才会刻意驼背,还将浏海留长,几乎遮住了一半的脸。带有滚边的黑色女用医术士服十分适合她,就像是个巨大的娃娃,克菈菈心想。但这只是外人的感觉,若是自己的身高超过一百九十桑取,想必也会烦恼不已吧。



「不过也对,那个人的行动确实有许多疑点。虽然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但若要问我想不想知道,就算撕烂我的嘴我还是无法说我不想知道呢。」



「讲话拐弯抹角的,想知道就说想知道不就好了?你这装成有钱人的贱货。」



「哎呀,我可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很有钱喔。」



「高利贷高利贷!嘎哈哈哈哈哈!高利贷!」



米希莉亚一边磅磅地拍着桌子,一边发出尖锐的笑声。绑成左右两束马尾的焦糖色头发弹跳着。身穿黑白相间的奇特服装,好像是夏子替自己与维多利亚做完衣服后,她请夏子用剩下的布料替自己做的。她的身材矮小、行为也很幼稚,克菈菈总是拿她没办法。



「……是是是,你说得对。的确,也有人在背后称我为高利贷克菈菈没错。话说回来,米希莉亚小姐,这样不行喔,嘴巴别张这么开,口水都流下来了,我帮你擦擦,过来这里。」



「嘛哈——!口水口水——!哔——啵啵啵铃——!」



「好了,安静一点,乖乖待着,拜托你啰。」



「咛呢哩纽——咧啰铃铃咧—〡噜啰——」



「……哎呀,嘴边又黏答答了。我才帮你擦过不是吗?」



「嘻唰唰唰唰——!高利贷高利贷!」



「真拿你没办法。这条手帕就给你吧,拿着。想到就要不时擦一下喔。」



「……那不会很浪费吗?米希莉亚老是很快就会把衣服弄脏。真是的,那种事无——所——谓——吧?不要打断人家的话啦,真气人。」



「夏子小姐慢吞吞的说话方式,我并不会觉得不愉快。但能不能想想办法,改改你那听起来不舒服且低级的语气呢?」



「才不要哩——白痴。你想死一次看看吗?你这臭母猪。」



「夏、夏子……不、不行啦,即使是熟人说话也要有礼貌,用词要……」



「这——种家伙,谁跟她是熟人呀?」



「是呀,这一点我也有同感。」



「……同、同样是午餐时间的朋友不是吗……」



「朋友——?」「你说朋友?」



真像二重唱。



感觉有些尴尬,克菈菈清了清喉咙。瞥了一眼,夏子似乎也有些局促。维多利亚也感到很难过。或许差不多是时候了。否则太浪费时间了。



「那么,就回到原本的话题吧。你很想知道那个人平常在做些什么,很想调查,因此希望能跟踪他是吧?」



「嗯,是这样没错。」



「先不论目的或行为的是与非,这可是件难事喔。」



「所以说,才会要你挑选适当的人选呀。首先,希望你能担任订定作战计划及整合的职务,克菈菈。因为你很狡猾,懂得利用别人。」



「请说我是冰雪聪明、很有人望。」



「此外——」



夏子无视于克菈菈的指正,用下颚指了指米希莉亚。



「如果是米希莉亚,就有办法在必要时追上亚济安吧?」



「噗哩哔哔啵啵啰铃?」



米希莉亚指着自己,歪着头。她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据说她是倒在路边快要饿死时被捡回来的,年龄、故乡都不详,不知为何,名字似乎是那个塔里艾洛替她取的。



「——原来如此。的确,若是米希莉亚小姐,或许不会输给那个人。」



「然后,至于这家伙……」



夏子突然用力踹了桌子下一脚。克菈菈、米希莉亚、夏子与维多利亚这对凹凸姊妹占据了n'ebula最里面的桌子,但在场的不只这四人,还有一个人。第五个人一直躲在桌子底下。



「……好痛……」



夏子那一脚似乎准确命中了。她一边抚着腰际一边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黑发系起,东方风格以蓝、绿色为主的服饰裹住纤瘦的身材,因为她满脸通红的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楚,但长相也是东方风格。她原本是凰州的难民,是真正的东方人,名叫祝花。由于不问着某种味道就无法冷静下来,所以她总是用袖子摀着鼻子嗅着气味。



「就用来代替狗。只要有祝花在,即使跟丢了也能凭气味追踪吧?」



「……不……我想那还是‧……不太可能……」



「什么?那你就没用了嘛!」



「……对、对不起……」



「夏、夏子,不、不要这样。」



「可是姊姊,都是这只母狗……」



「你、你这种说法很难听喔。对、对不起,祝花。夏子她没有恶意……只是、有点……凶暴。」



「……不……没、没关系……」



「等一下,凶暴是什么意思?你竟然不替我说话,姊姊好过分——!」



「呀哈啪啪啪啪——!凶暴凶暴——!哇哈哈哈哈哈——!」



「……虽然是常有的事,但还真吵呢。」



克菈菈闭上眼按压太阳穴一带。对于在上流阶级生长的克菈菈而言,与低贱之徒打交道是很辛苦、也很痛苦——才对,习惯真是恐怖。



「总而言之,好吧。米希莉亚小姐与祝花小姐确实是相当有能力的人才。当然,我也是。但是,夏子小姐,最重要的你又如何呢?」



「夏子是提案人,当然要参加啰——!」



「维多利亚小姐呢?」



「因为她是夏子的姊姊,参加是义务吧?」



「……各位,真是、抱歉……夏子从以前就是这么胡来……」



「我很清楚。」



真是的,有夏子这样的妹妹,只能说是维多利亚的不幸了。不过,夏子也以她自己的方式替姊姊着想。巨大这一点是有些可怜,因为太过高大而几乎买不到尺寸适合的衣服,所以夏子会替姊姊亲自制作衣服、替她将头发染成如光线交织而成般的美丽金发、将发丝烫卷、还仔细帮她上妆。从未感受过亲情的克菈菈,内心着实感到羡慕。话虽如此,但也不会感到嫉妒。那种愚蠢至极的感情,是品行低劣、比人类还不如的下等生物才会拥有的。比如说,对了——



「——呿,那个洗衣板来了。」



虽然不晓得她有多讨厌对方,但一看见来者,脸部便丑恶的扭曲,那样咂着嘴的夏子,毫无疑问是属于下等生物那类的。只有下等生物才会以侮蔑别人身体特征的词汇贬低他人。当然,克菈菈是不会做这种低级的事的。



「哎呀,蓓蒂小姐,别来无恙。」



「Hiyas.」



身穿大胆敞露胸口的圣安提‧西普那诱人的魔术士服,「下垂眼蓓蒂」轻轻挥手回应克菈菈。虽然视线差点不经意地落到她的胸前,但还是忍了下来。从这种时候能否忍耐,便能看出入品高低。毕竟,不应该对下等生物有所期待。



「……呿,还是老样子拚命的挤,就算你再怎么勉强,小的东西还是一样小,一点意义也没有啦——!」



「DeY煤RaY。」



蓓蒂的右手食指朝着夏子射出看似白色光线的物体。光线命中夏子的脸颊。



「烫——死了……!」



虽然夏子立刻跳开,但被光线击中的地方变得通红。是烫伤吗?



「——喂!蓓蒂!不准在店里使用魔术!我杀了你喔!」



「是是是,对不起。不好意思,奥托米婆婆。不过我有控制力道喔。」



蓓蒂朝着从吧台后方像雷鸣般大声怒吼的奥托米婆婆低下头,接着冷冷地瞥了夏子一眼。



「我警告你,下次可不只这样而已。」



「……你这混账,竟然敢这样对女人的脸!」



「你太夸张了,不过是烫伤罢了。」



A016



「不过是?你这家伙,自己尝尝看呀!你这洗衣板!」



「我讨厌笨蛋,因为讲了也听不懂。」



蓓蒂又再次指着夏子。若是使出比刚才更夸张的魔术,奥托米婆婆这次铁定会大发雷霆的,话虽如此,有办法阻止蓓蒂吗?毕竟蓓蒂可不是普通的魔术士,而是闪光魔女玛奇鲁塔亲自教导过的魔导士。半途而废的医术士夏子竟然找她吵架,未免找错对手了。虽然夏子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但为什么还是不断找她的碴呢?难道正如蓓蒂所说,因为她笨吗?



「等、等等!蓓蒂,拜、拜托,住手!我会好好教训夏子的!她不是坏孩子!只、只是嘴巴毒了一点!虽然很容易遭人误解,但她其实非常温柔,是、是个、是个好孩子!所以拜托你!」



还是因为她看准了只要有个万一,姊姊就会拚命劝架吗?



不过就算没有,午餐时间也有不能杀害伙伴的规定。或许是算准自己不会丧命吧。事实上,以她那种有缺陷的个性,却仍能跟姊姊一起活到现在,或许她其实并不好惹吧。



「有个替妹妹着想的姊姊真幸福呀。」



蓓蒂叹了口气耸耸肩,坐在吧台的座位上,要了一杯茶。奥托米婆婆对卡兹欧下了一些指示。或许是姊姊的求情奏效,而夏子似乎也没有继续把事情闹大的意思,所以安静了一段时间。真的只是很短的时间。



「啊,对了——」



若是低贱之人,想必会认为这个丑女怎么有脸说这种话吧。夏子在椅子上坐下,粗鄙地抬脚,将身体转向吧台那侧。



「蓓蒂,你要不要也来帮忙?跟踪亚济安。」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连蓓蒂也一脸愕然。克菈菈虽然也一样傻眼,但夏子似乎不太在意这种事,或者该说她前后矛盾吧。就像维多利亚刚才所说的,简单的说,就是相当胡来。



「所以说,亚济安那个人不是充满谜团吗?你也很在意吧?不会想知道吗?一般而言都会想吧——」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啰。对了,如果是你,应该可以用魔术瞬间移动吧?要跟踪亚济安应该很简单吧?」



「真是愚蠢。」



「为什么?」



「我可不想为了这种无聊的事用上那个。我想你大概有什么误解,没有一种魔术是无须任何代价便能使用的喔。为了产生强大的力量,也需要相应的代价。不只是魔术,任何事都是如此。而且——」



蓓蒂转过头瞄了夏子一眼。



「我有必要特地做那种事吗?」



那是笑容。她这个笑容、以及这句话,似乎都可以有好几种解释。比如说,没有任何含义的纯粹笑容,或者是冷笑、嘲笑。所谓的「必要」,或许是因为她原本就没有兴趣,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早就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所以没有加以调查的必要。



克菈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露出微笑。感到生气时,首先要冷静下来,露出笑容。哎呀呀,你还真是从容不迫呢,蓓蒂小姐。



「来拟订计划吧。」



说实话,令人生气。真是太狂妄了,明明只是个假奶女。



3



我喜欢亚济安的气味。不太像人类的气味,不仅如此,气味本身非常稀薄,感觉很棒。



祝花的鼻子似乎比常人还灵,对气味也很敏感,所以才会这么想也说不定,但这世上其实充斥着各种恶臭。其中有些是习惯后便觉得无所谓的气味,也有反而会喜欢上的气味,但不能接受的还是不能接受。我特别受不了男人那种刺鼻的体臭,会令人作恶。就算不是如此,一直闻着各种不同的气味,会让人脑子一片混乱,搞不清状况。所以我总是将喜欢的味道藏在袖子里闻着。能够闻到自己喜欢的气味是最幸福的。虽然别人不太能理解,但同乡的雷切就能了解我,而且午餐时间里原本就有不少奇怪的人,所以待在这里不会被认为特别奇怪。对祝花而言,午餐时间这个公会是个待起来很舒服的地方。



所以即使偶尔像这样被人强迫著作事,我还是会忍耐。而且对于像亚济安这样拥有这种气味的人,祝花也深深受到吸引。我对于大家都只会讨论亚济安的长相、风格或态度,却不曾讨论气味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明明是不管闻得再多还是会想继续闻的、会让胸口苦闷的甜美气味。



「好,请你准备好,祝花小姐。黑大人差不多该受不了夏子小姐的性骚扰攻势,准备走出店里了。就照之前所说的,祝花小姐要先到外面去。」



「了、了解……了……」



祝花接到克菈菈的指令,缓缓走出n'ebula。根据克菈菈的作战,祝花是跟踪部队A,克菈菈与米希莉亚是跟踪部队B,而夏子与维多利亚则是支持部队,负责其他工作。为了不被代号「黑大人」的亚济安察觉有人在跟踪,因此决定分头行动。首先由A走到前方,B则跟在后面,形成前后包夹黑大人的阵势,装成随意闲逛的模样移动。之后再根据情况调整A与B的位置,持续跟踪黑大人,彻底监视。无法参与跟踪的夏子虽然有些不满,但从气味的角度而言,这的确是很适当的安排,因为夏子与维多利亚的香水味太重了。姊姊身上的气味大概是妹妹干的好事,但若是有太过强烈的气味,会让人混淆的。而黑大人的味道是非常微妙的,当然是以好的意义上来看。



走出n'ebula的祝花走向右侧。根据作战策略,先由夏子(以及维多利亚)对黑大人死缠着不放,将他逼到这个方向来。因为不确定时机,总之先尽可能缓步前进,等黑大人走出店门后再加速即可。但是总觉得紧张了起来,双脚颤抖,也能感觉到自己满脸通红。祝花用袖子遮住脸,嗅着袖子里的气味。醇厚的气味。今天藏在袖子里的是早已闻惯的雷切的气味,因此能令人冷静下来。真棒的气味。



稍微镇定了一些,祝花向后瞥了一眼。



她差点没有跌倒。



啊,不行了,我又要不行了。



是黑大人,黑大人出来了。



虽然夏子死缠着不放,一边说着抱我啦陪我睡啦之类的话,但还是被他轻松地闪开了。维多利亚安慰着夏子,那是演技吗?无所谓,重点是黑大人。黑大人往这里来了。黑大人的气味。



不妙,脑子开始变钝了。体温突然再次上升。怎么办?没有什么怎么办,若是不照作战计划行动,会被克菈菈骂的。克菈菈很恐怖的。如果被克菈菈随时带着的那把特殊钢制蛇眼伞打到,绝不会毫发无伤。不仅如此,高利贷克菈菈的客人们也很恐怖。他们是克菈菈的手下、克菈菈的保镳,是被金钱支配的奴隶。只要克菈菈一声令下,为了多少降低一些利息,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祝花以没有把握的步伐走了起来。应该再快一些吗?虽然想回头确认,但却办不到。不行了,因为身体异常燥热,已经满脸通红了。若是现在又看到黑大人的脸,一定会动弹不得的。真丢脸,不行了,只能继续走下去而已。要再闻一下袖子吗?不,不行。这样会无法辨识黑大人的气味。或者应该说,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嗅不着气味。



再怎么说都太奇怪了。



祝花回过头去。



「……奇、怪……?」



黑大人不见了。跟踪部队B,也就是克菈菈与米希莉亚与夏子和维多利亚换手,正好走出n'ebula,但是却看不见最重要的黑大人。克菈菈似乎立刻察觉了这个事实,左顾右盼地寻找黑大人的踪影,米希莉亚则是觉得很有趣似地模仿着克菈菈的动作罢了。虽然不是祝花的错,但愈来愈觉得是自己害的了。无地自容,虽然差点想要逃走,但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祝花小姐!」



克菈菈举起蛇眼伞的伞尖指向这里叫道。



「快追踪黑大人的气味!快点找!」



「咦……可……可是,这实在是……太勉强……了……」



「相信自己的能力!祝花小姐一定能找到的!」



我感到有些开心。



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



相信自己的能力,自己办得到。办得到——吗?虽然不晓得,但尽力试试吧。而且,若是不这么做,不晓得会被克菈菈的奴隶给怎么样。好恐怖,恐怖死了。



祝花闭上眼,将意识集中在嗅觉上。



气味。



黑大人的气味。



微弱,非常微弱的,气味。



是哪个?



是那个吗?



不对。



也不是这个。



全都不对。



气味。黑大人。黑大人那模糊的气味。亚济安的气味。好闻的气味。啊啊——



找到了。



或许那几乎称不上是气味。无论如何,捕捉到气味后,祝花的身体自顾自地动了起来。北边。往北方走了。没错,前方右转。接着直走。黑大人在这里。虽然距离不近,但毫无疑问是黑大人的气味,不,是他的气息。祝花跑了起来。虽然她对自己的体力没什么自信,终究还是全力奔跑着。从后面追上来的是米希莉亚吗?因为克菈菈穿着高跟鞋,不太可能跟得上。祝花指向右前方的建筑物。



「——米、米米米、米希莉亚!那、那里……!在那上面……!」



4



米希莉亚跳了起来,哒哒哒哒地爬上建筑物的外墙,一眨眼就到了屋顶。但这并不是祝花说的那栋建筑,她沿着屋顶跳到隔壁栋建筑,再跳到旁边的建筑物上。接下来是一栋高楼。她再次跳上外墙。这种程度,只要有窗户或墙壁的突起可以踩,对米希莉亚而言便不是非常困难的差事,但来到屋顶后,她却不晓得该做什么好了。



「喵啰溜?」



她在屋顶上蹲下,一边扯着后脑勺的两束马尾,一边思考着。



好麻烦喔。



回去吧?



「……呀哔?」



想起来了。



遥远的前方,可以看见一身黑的背影。



黑衣人。对了,要追黑衣人。呃,是什么呢?追上他,不要被察觉,看着黑衣人。黑衣人。



「亚啾啷!」



对,是亚啾啷!



米希莉亚跑了起来。



但是总觉得不够快。



对了。



是因为我只用脚跑跳的缘故。只要手脚并用就行了。脚有两只、手也有两只,合起来就会比脚还多,自然也能跑得快了。



「哔、啵、啵、哔、是亚啾啷——!」



切换成手脚并用跑法的米希莉亚,很快地缩短与亚啾啷之间的距离。依米希莉亚来看,亚啾啷并没有使出全力,应该追得上。不过好像不能追上才对,为什么?我想跟亚啾啷玩。他会跟我玩吗?或许不会。亚啾啷都不跟米希莉亚玩。亚啾啷讨厌玩耍吗?我记得之前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亚啾啷只摇摇头,没有回答。也就是说,即使抓住亚啾啷,他也不会跟我玩。那就照谁说过的,总之先追上他,然后一直看着亚啾啷吧。或许那也别有一番乐趣。事实上,像这样追着亚啾啷就已经很有趣了。



「亚啾啷亚啾啷——!」



但是接下来就不能大声说话了。或许会被亚啾啷发现也说不定。



「——啊呜!」



米希莉亚用左手摀住嘴,在屋顶上轻快地跳着。这样就行了。我怎么会这么聪明呢?米希莉亚心想。虽然少了一只手,速度略为减慢,不过前方的亚啾啷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他不停地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亚啾啷那种人,竟然会专心到忘记警戒后方。



光是这样,就能让米希莉亚成功地接近。话虽如此,其实也还有一段距离,但米希莉亚眼睛很好,即使是这样的距离也能看得很清楚。亚啾啷似乎没有察觉。要再接近一些吗?米希莉亚嘿嘿地窃笑着心想。



此时,亚啾啷突然停下脚步。



米希莉亚也紧急煞车,躲到附近的烟囱后方。



亚啾啷站在屋檐边往下看。



他蹲下身,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紧盯着下方。



米希莉亚也按照指示,紧盯着亚啾啷不放。



5



「……看我做了什么好事,真是太失败了。即使米希莉亚小姐尾随在后看见了什么,之后如果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



克菈菈差点要咬起自己戴了白手套的拇指来,幸好忍住了。至今仍然难掩自身的动摇。光是回想起来,就脸部抽搐、浑身颤抖。「亚啾啷喵溜铃啪啵啰哔砰。」在米希莉亚说出一串完全听不懂的话时,夏子爆笑出声、维多利亚拚命忍住不笑、就连祝花也面红耳赤地失笑出声。克菈菈当时真想找个洞钻进去。看我做了什么好事,啊啊,看我做了什么好事。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失态的情况。真是丢脸,简直是奇耻大辱。



「总、总而言之,闷闷不乐地也没有意义。既然已经想到其他方法扳回了,就得转换心情才行。」



没错,必须雪耻才行。虽然人必须要有自尊心,但若是因为自尊心受伤害便哇哇大哭,那不就跟婴儿没有两样了吗?所谓的骄傲,不只是守护,还必须锻炼培养才行。



克菈菈在某栋建筑物前停下脚步,收起撑着的蛇眼伞,仰头看向招牌。



「——就是这里吧。」-



Klanny,Rogan/Clara-



「你是问亚济安平常都在做什么吗?」



库拉尼是位于库拉纳德八丁目的酒店「米开朗基罗」的常客。话虽如此,因为他担负一家生计,并不会喝太多。黑发黑眼,标准东方人的长相,但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一些。恐怕是午餐时间里最正常的人种。



「谁知道,他似乎对喝酒赌博买女人都没兴趣——酒虽然会喝。那家伙可是个无底洞。彷佛不管灌多少都不会醉。他会用非常无趣、非常愚蠢的速度咕嘟咕嘟地将整瓶酒喝光。」



库拉尼沉静地发出低沉的笑声。



A017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啦。该说是无聊的日常生活无法使他满足呢,或是有什么无趣的原因呢。他偶尔会用一种彷佛要远走他乡的感觉看着远方。」



「看着远方,吗?」



这么一说使她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在内心回想亚济安的身影,他总是面无表情地,没有笑容,也不是不愉快的表情。而且,不是看着这边,总是在看着别处。



「或许那家伙正在忍耐着哩。」



库拉尼也望向前方。



「或许他正拚命压抑着自己也说不定。搞不好是我们将锁系在他身上了。我也曾这么想过。但每次一看见他,还是觉得非常危险,无法放置不管。」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虽然很难形容。」



「是吗?」



「但是,你虽然说无法放置不管,但你并不晓得那个人平常在做些什么吧?」



「那家伙也不是小鬼了喜田然不可能整天紧盯着他。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很忙的。而且——」



库拉尼喝了一口酒后叹了口气。



「我指的不是那种意思的危险。」



「那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嘛,比如说像你这样的好女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迷上他。就是这种危险,这么说你明白吗?」



「谁、谁、谁迷上——」



「喂,罗肯,再给我一杯。」



库拉尼轻轻摇晃空杯,从吧台中出现一名微胖的男子。



那是个令人有些在意略显稀疏的头顶,感觉和蔼可亲的大叔,看起来是这样,而他同样也是午餐时间的一员。虽然不太清楚,但他似乎已经在这间店里工作好几年了。除了年龄不详、戴着银框眼镜、留着蘑菇头的店长外,其他店员全都是女性,因此虽然有些不协调感。但与这间店本身奇特的外观及内部装潢相比,或许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样好吗?库拉尼。莉莉亚不是在家里等你吗?」



「再喝一杯就好,她不是会因为这样就闹别扭的女人。啊,对了,罗肯,你知道些什么吗?」



「什么?」



「我们在讨论亚济安那家伙平常都在做些什么。」



「嗯,不,我也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人总会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吧?这世界上也有不少得靠说谎才活得下去的人呀。」



「嗯,说得也是。大家多少都会有些内心的伤痛吧。尤其是午餐时间的人。」



库拉尼看向克菈菈,眨了眨单边的眼睛。



虽然不是很酷的动作,但却有种难以形容的可爱及大人的性感,使克菈菈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Bro&SisRage/Natsuko-



「嗨!妹妹!最近怎样呀?」



「老样子,好得不得了咩!超赞AHAHA!」



夏子在位于第六区、被称为地窖的一隅,与一如往常地穿得非常夸张,或者该说是高调的雷吉妹妹打招呼。



「怎么怎么?接下来要去工作吗?」



「是呀,要工作咩AHA!」



「该不会又杀人了?」



「是咩,杀人呀杀人。不妙,我今天要杀三个人咩,真的GIHIHI!」



「讨厌,超恐怖的。」



「笨蛋,不是恐怖,是很开心吧?夏子也试试看吧,一定会上瘾的。」



「夏子是医术士耶。」



「不过是没牌的咩。没关系,不用担心,跟我一起去吧,杀人可是很愉快的咩AHAHA!」



「所以说不要嘛。话说回来,我有事要问你。」



「啊——?什么事?」



「亚济安的事。」



「——亚济安呀。亚济安咩?亚济安喔……」



雷吉妹妹用蹲马桶的姿势,表情一敛。



将沙哈‧里德鲁打造,刀身长一点二美迪尔的「道德刀」斜背在后,染成红黑金三色的头发梳成极具攻击性的造型,再将眉毛剃掉的女人,以这种姿势蹲着,看起来真的相当吓人。



「他很强喔。我的『布鲁克林流』在他身上第一次不管用。那也是我跟哥哥工作上第一次失败。结果就迷上他咩,真的迷上了咩,所以才会加入午餐时间的。对吧,哥哥,亚济安真的很强咩?」



「是呀,亚济安很强。」



这么回答的雷吉哥哥,是身高超过一百九十的壮汉,跟妹妹一样没有眉毛。光头加上黑框眼镜,下颚蓄着胡子。一整年都穿着清一色的T恤与牛仔裤、运动鞋、不晓得该说他是有所坚持或是毫无坚持可言。



顺带一提,虽然他们俩叫做雷吉「兄妹」,并以兄妹相称,但其实似乎没有血缘关系。



「我的『流派一千一百零一夜』也完全敌不过他。他强得不象话。」



「哎呀,不过真的很强咩——」



雷吉妹妹从口袋中取出褐色的香烟叼着,用火柴点燃。



「简直不正常,那种强悍。」



「嗯,不正常。」



「就是呀,简直不像这世界上的人咩——」



「不像。」



「我还以为会被杀哩。」



是呀。



「对呀,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把哥哥打得稀巴烂。那时很惨吧,哥哥?」



「嗯。但是他没有杀我。」



「迷上他了咩。」



「迷上了。」



雷吉兄妹曾是杀手。不对,现在也是活跃中的杀手。因为他们的技术高超,似乎相当有名气。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亚济安一定非常强吧。不过她想听的并不是这种事。



夏子原本想要切入正题,但已经来不及了。



「工作时间到了,该走了,妹妹。」



「是——那就再见啰,夏子。下回见咩。」



「——啊、等、等等啦!」



走掉了-



Raikiri/Norika-



「头目的事?」



我与大我四岁的雷切同住一间房。自从在那艘乘着从凰州来到大陆的难民的船上认识以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今后大概也会这样下去。



「啊,嗯……像是平常在做些什么啦……我有点想知道。」



「你想知道吗?」



雷切总是会问祝花「你想要什么?」或是「你想做什么?」只要祝花点头,他就不会追问任何理由,只会努力替她达成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