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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放置不管的不可能性(2 / 2)


玛利亚罗斯用食指及中指做剪刀状,剪断了似乎存在于他与亚济安之间,肉眼看不见的丝线。没想到,亚济安却又立刻将线绑了起来。而且,还努力绑成相当不容易解开的死结。



「呼,这么一来就恢复关系了。」



「别绑回去!」



我当下原本想再次确实地将线剪断,但真无聊,太无聊了,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这个视线。环顾四周,柜台另一边的奥托米婆婆瞠目结舌地盯着这里看。就连刚才为止还趴在柜台上的店员也老早就露出与其说是睡迷糊,不如说是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亚济安。穿着夸张衣服的老人也坐起身来搔着胸口及头部。由于他戴着护目镜,看不出视线朝向何方,但肯定是在一旁看着亚济安及玛利亚罗斯的举动没有错。



「大将,总觉得……你和平常的形象完全不同呢。」



奥托米婆婆彷佛喃喃自语般这么说着,店员也点了好几次头。



亚济安瞪了嗤嗤笑着的约格一眼,站起身,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你误会了,奥托米婆婆。我并没有改变,我只是了解了『那个』而已。但是,奥托米婆婆不也十分清楚吗?你曾经告诉过我,关于你过世的先生的事吧。」



奥托米婆婆垂下眼睑,伸手碰触插在头发上的发簪。那是一只琉璃色的美丽发簪,虽然没有不协调感,但那是由年轻女性戴着也不奇怪的,设计华丽且高雅的发簪。



「……我的先生怎么了吗?」



「说实话,我并没有立刻意会过来。」



亚济安一脸认真。



「即使听着奥托米婆婆讲违你和先生从相遇到相识、接着离别——直到永远的别离为止的事,我也只是认为『原来发生过这样的事呀』而已。不知为何,我现在能了解其中的原因了。因为奥托米婆婆知道,而我却不知道。所以,我才会无法对奥托米婆婆所体验到的丧失感、直到现在仍会不时袭来的悲伤、与伴随着这些感觉的,你和先生共同度过的时光有多么宝贵、以及回忆有多么温暖产生共鸣。因为当时的我并不了解『那个』。」



「请问~~」店员举起了手。他有着巧克力色的皮肤。或许是欧克立德酋长国一带出身的人也说不定。



「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卡兹欧。」



「呃~~……你说的『那个』是什么呀~~?」



就等你这句话!



亚济安握拳于胸,两眼闪闪发光。



「就是爱。」



「喔~~」名叫卡兹欧的店员,发出五分钦佩加九成五傻眼的叹息。接下来,奇妙的沉默持续了大约三秒钟左右,突然,老人用大得吓人的洪亮声音笑了起来,还啪啪啪地拍了好几次自己的头。



「爱!午餐时间的虐杀人偶竟然会说爱!」



「能不能请你别那么称呼我?B.B。我并不喜欢那个称号。」



「即使你不喜欢,其他人也会用相称的名字来称呼你的。我要怎么称呼你,是我的自由。」



「当然是随你高兴,但无论遭遇到什么结果都不能抱怨喔。对这种很少清偿赊欠的帐款,跟食客没两样的常客,奥托米婆婆似乎也感到相当困扰呢。」



「要钱我多的是。只是嫌麻烦,懒得带出门罢了。爱吗?」



老人挪动护目镜,用手指搔了搔眼睛周围。他的年纪看起来似乎相当大了,我原本以为那是矫正老花眼用的护目镜,但他的眼珠白浊,早已和眼白分不清了。是白内障吗?似乎恶化得相当严重,这种情况已经等同于没有视力,即使是矫正也没有用了吧。



「这种字眼即使出自我这种老朽的树木之口,也只会像失去润泽的枯叶一般飘落堆积而已。真羡慕年轻人呀。」



「哼,你这老色鬼还真敢说。」



奥托米婆婆蹙眉。



「不是有个绝世美女会来找你吗?虽然搞不懂你有什么好的,但那女人似乎对你很有兴趣。快点把赊欠的帐清一清,然后爱滚哪儿就滚哪儿吧。」「那的确是个好女人,但即便再美味的酒,若是过于浓烈,对身体还是有害的。如果我能再年轻个至少五十岁就好了。」



「库拉纳德的店家也送了帐单过来。明明是给你的,不知怎么搞的却往我店里送,而且数量还相当多。每一间店名字听起来都那么煽情,连我这把年纪了也会不禁脸红哩。」



老人短促地哼笑一声,从并排的椅子上起身。



「男人呀,无论到了几岁,都有着无法忘怀、绝不能忘记的浪漫呀。」



「什么浪漫呀,你只是好色而已。」



「那么,好久没去了,我去趟银行吧。」



「快点把钱拿来,把帐结清后就不要再来了。」



老人没有回答,走出餐厅。奥托米婆婆嗤笑着。



「那个老头子呀,有个门不当互不对的单恋对象,都已经过了几十年啦。就是所谓的无法实现的恋爱,真是个笨男人。」



「原来如此。」



亚济安双手抱胸,手指轻抚下颚。



「这就是男人的浪漫……」



「不,那个,在你正在赞叹时打扰真是抱歉,应该说根本不需要觉得抱歉,话题似乎已经完全偏离到莫名其妙的方向去罗?不要紧吗?你们不是正在谈更要紧且更严重的问题吗?」



「啊。」



亚济安重新转向玛利亚罗斯。由于他似乎想握住自己的手,玛利亚罗斯不得不将椅子往后挪动以闪躲。



「对了,玛利亚。关于我对你的爱——」



「不是啦!是关于你伙伴的事吧!」



「不,我必须按照顺序说明才行。我去你家是为了确认你并不在家,并接受这个事实。我并不否认自己打算待在那里等你回来。事实上,我不得不承认,我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天以上。但是,我原本打算在你一回来就立刻离开的,这一点请你务必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埋伏守候你或抱住你或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打算,我可以发誓。」



「只是嘴上说说,要怎么说都行呀。」



「我不会对你说谎,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只要你回来,对我而言就已足够了,真的。话虽如此,那个男的却将我……」



「……路维·布鲁?」



「没错。」



亚济安的眼神微徽动摇,眉头皱起。亚济安原本想将右手拇指放到嘴边,却又中途作罢。虽然刚才也感觉到了,但真的是那么恐怖的男人吗?看样子似乎是有名的魔术士,一般人的认知是如此,因为亚济安这么说,所以恐怕不仅如此。而且,理所当然地,亚济安认识那个男人。他和那个男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一定有,而且是有相当分量的事。



搞不好,亚济安会像约格一样不断离题,正是出于他对那个男人的恐惧或嫌恶、憎恨等情感也说不定。



如果可以,不想见到他。如果可以不用见到他,真希望到死为止都不再见到他的脸,连声音也不想听见,甚至连想起来都讨厌。虽然玛利亚罗斯的推测未必正确,但假使真是如此,他也能够理解这种心情。想要遗忘,想从记忆中连根拔除。将其洗涤,将之刮去。即便如此,仍无法变干净。想将痕迹完全去除是不可能的。那已经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了,自己不可能将之除去,只能任由那令人憎恶的事实明摆在眼前,直到最后一刻。



比如说,玛利亚罗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伊修塔鲁·阿卡姆诺·德·戈登这个男人的存在从脑中赶出去,甚至可以说几乎要放弃了。办不到,无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也无法当作那个男人从未存在过。或许只能够承认,只能够接受、消化、并说服自己。即使撕裂嘴也无法说出那是很好的经验,但正因为发生过那件事,才会有现在的我。只能这么认为吧。但即使对象是ZOO的大家,我还是无法说出口。发生过什么事、那时我是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做、并怎么行动等等,自然是不想详细说明,就连将那个男人的名字告诉任何人的想法也不曾有过。想把它当成秘密,没有必要公开,只要保持沉默就不会有人知道,这样不就好了吗?因为,我可以想像,若是开口说出那个名字、说出拥有那个名字的男人的事的瞬间,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不,只是觉得可能会变成那样罢了。实际上,或许会变得更加严重。不会有笨蛋会喜欢朝向竖立着「前方有洞穴,若是掉落会身受重伤」告示牌的道路前进的。无论是谁,应该都会折返并寻找其他道路才对。



亚济安或许也是一样的。



话虽如此,有时也会有明知前方有洞穴,仍不得不前进的情况发生。



如果没有别条路,就只能前进了。



即使会疼痛、即使会有更甚于此的痛苦在等着自己,仍除了前进别无他法。



总觉得连自己都感到胸口苦闷,不忍目睹了,却又必须看着他才行。



亚济安沉稳地承受玛利亚罗斯的视线,彷佛做好了某种觉悟般地抬起头来。



「我被叫了名字而回头,那个男的便在那里。路维,路维·布鲁,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总而言之,那男人应该对我动了什么手脚。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有个——对了,纳吉。一种黑色圆型的生物……」



「黑色……?」



我有头绪了。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肯定。在我的房里,死掉的,可以这么说吗?我突然听见某种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那个又黑又圆、还有着尾巴的生物,当时确实已经死了。根据状况看来,那个生物原本是躲在玛利亚罗斯的房间某处,因为某种原因死去,最后掉落到地板上。这么想应该比较妥当。



「那家伙,或许是原本在我房里的家伙吧。」



「纳吉在你的房里?」



「我也不晓得,但大概是。因为它看起来似乎已经死了,我就从屋顶上把它丢掉了,因为很恶心。」



「……那个生物,也出现在我的梦里。」



「梦……?这么说来,你有讲过。你作了梦,作了很长的梦。」



「那是个奇怪的梦。但恐怕并不只是单纯的梦。」



亚济安露出恐怖的表情看向约格。



「在『那里』见到的你——只有你是真正的你。」



「我应该回答过您了,虽不中亦不远矣。」



约格以右手食指调整了眼镜的位置。



「请您试着思考一下。梦的确是一种现象,但那完全是个人的所有物。即使能够透过某种方法影响第三者的梦境,也不可能进入那个梦中。梦就是一种能让你感觉实际其存在,并加以解释的事物,然而却无法反其道而行。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并不是没有影响第三者梦境的办法。」



「你那么做了吗?」



「那并非我的本意,但那是紧急事态,情非得已。再复述一次,我四处寻找过伙伴。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亚济安你。总而言之,我找到了你。在玛利亚罗斯的房门口失去意识,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唤醒的你。」



「等一下。」



玛利亚罗斯使自己平静下来,尽可能冷静地插了话。至少自己是这么打算的。虽然总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带似乎正抽动着,但应该是错觉吧。



「是?有什么事吗?」



「听起来,也就是说,连你也知道我的房间在哪儿了?我的理解有没有错?」



「这是偶然。我只是尾随着亚济安,碰巧目击了我等的首领在你的房间四周徘徊不去、苦闷不已的模样罢了。」



「……我都没发现,你真是个兴趣相当低级的男人。」



「嗯,这或许是遗传吧。哈哈哈。可别说想看我父母的长相喔,毕竟并不是能够介绍给别人认识的父母。」



搬家吧。



玛利亚罗斯在内心暗暗发誓。虽然住处的地点相当差,但既安全、设备齐全、宽敞程度也无可挑剔、虽然十分不舍、放弃相当可惜,但已经不行了。一度离开这里,就再次体会到藉由楼梯或梯子上下楼除了痛苦之外什么也没有,此外,虽然住惯了,但最重要的是了解到完全没有保障,自己无法继续住在这种地方了。只要请ZOO的大家帮忙搬行李,在找到新的住处之前,借住在多玛德君家中就好。那个家中有许多没有使用的房间,浴室也不只一间,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协助负责做家事的啾来代替房租。只要有玛利亚罗斯在,莎菲妮亚或许也比较敢过来。嗯,就这么做吧。决定了。



一旦下定决心,心情就稍微舒畅了一些,真想顺便让脑子里舒畅一下。比起毫无头绪地犹豫不定,他想要快点获得可以到手的情报,接下来只要思考该怎么做就好了。玛利亚罗斯向约格扬起下颚。



「——所以是怎样?你发现倒在我房门口的亚济安,然后呢?你做了什么?能请你迅速说明吗?」



「我立刻就了解,那并不是一般的睡眠。」



约格将手覆盖在水杯上。别看那个动作吧,会让我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话题上。



「我『确认情况』,接着『做了自己能做的事』。虽然不晓得是不是顺利,但既然亚济安现在能在这里,至少可以说已经避开了最糟的结果才是。」



「你——」



亚济安似乎想说些什么,正确的说,应该是想向约格询问些什么。但在那之前便将话打住,摇了摇头。



「不,算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先姑且不论。但是,为什么对我做了什么后,就放着不管了?」



「咦?不行吗?我判断对你来说,这种做法应该是比较好的。事实上,你们两人也才得以像这样一起待在这里。」亚济安只是微微地挑动眉毛,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是吗?是这家伙吗?是他害的吗?等会儿一定要再问一次约格的名字。要加进抹杀名单的话,还是要知道全名比较好。



「所以呢?你要说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如果还没结束能不能干净俐落地说下去?」



「因为还没结束,我就极力简洁明了地说吧。依据我的判断,亚济安的状态应该不足以致命。某个人,或者应该说藉由某种力量,促使他的内心被关进了迷宫中,这种表现方式有些诗意呢。倒也不是如此。总而言之,是某个人,或者说是某个什么,将那个状态下的亚济安置之不理。有点奇怪,恐怕是有什么目的吧。由于还必须确认其他伙伴的安危,我在确定亚济安能够靠自己脱离内心的迷宫之后便雕开了。顺带一提,关于那个黑色生物,我并没有确认到。是漏看了吗?或许认为它躲在近处比较妥当吧。」



「在梦中,我将纳吉捏碎了,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当我醒来后,就看见玛利亚罗斯了。」



「我在亚济安醒过来之前,发现那个叫纳吉的东西死在我的房里,就从屋顶上把它丢出去了……」



「于是,你们二人终于心意相通,可喜可贺的结合了。」



「最好会发生那种事!」玛利亚罗斯举起右手,用左手按下护腕的按钮。流畅且毫无多余的动作,时机完美,应该不是能够轻易闪避的。当然,自己都特意克制了,却还像飞蛾扑火般做出蠢事惹玛利亚罗斯发怒的约格,可说是完美地单方面、完全不对的一方,但再怎么说,这么做或许也有些过火了,他也不是没这么想。再怎么可疑、来历不明,对方也不像亚济安或多玛德君或皮巴涅鲁一样偏离常人。装有神经毒的箭已经从设置在护腕上的发射装置中射出,为时已晚了,应该是这样才对,但不晓得是不是他走运。



「……喔——这是……」



约格摘下眼镜。



在眼镜鼻架的部分。



细箭正好刺进正中央。



约格兴致盎然地凝视着箭,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的脸色并不好。



「是那种的吗?果然,上面涂了毒之类的吧?」



「并不是涂在上面,这是被刺中才会注入的构造。你没被刺中真是太好了。」



「今后我还是注意别被刺中比较好呢。」



「如果我是你就会这么做。」



「我今后会注意,不说多余的话的。虽然相当困难。」



「只要尽量努力不就行了?」



虽然背脊稍微有些发凉,但倘若这么做,能让他了解祸从口出这句话的意思是再好不过了。接下来,虽然有些担心听见约格的玩笑话后,亚济安那个大白痴会因兴奋过度而妄想大爆发,似似乎是我多虑了。亚济安将手肘拄在桌上,双手合握,蹙眉紧咬着下唇。一察觉玛利亚罗斯的视线,便说了对不起,试着让表情放松下来,但就算不那么做也无所谓。你明明就没那么厉害,明明就没办法做好,还总是勉强自己。笨蛋,这家伙是笨蛋,超级大笨蛋。



「——也就是说,是那个……名叫路维·布鲁的人做的好事吗?亚济安的部分是可以肯定的,就连午餐时间的其他人消失的事也全是如此。这种说法虽然有点奇怪,但若只是一两人也就罢了,这样的人数一口气消失,并不是偶然吧。」



「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



亚济安的双手加重力道。



「如果是那个男人做的,为什么没有杀了我或将我带走?那个男人的目标是我,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除了我以外,应该没有人接触过他才对。话虽如此,为什么要将大家——不,正因为是那个男人……」



「那个……」



我想要询问。路维·布鲁是怎样的男人。亚济安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一定有什么关联吧。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但我又害怕陷进去。追根究柢,究竟该不该涉入呢?亚济安的瞳孔颜色比平常来得深沉、黑暗。整张脸,不仅如此,全身都有些僵硬。是处于备战状态吗?简直就像是在等待人家替他疗伤的伤患似的。即便如此,我现在想做的事并不是疗伤,而是探究他的过去,在伤口上洒盐。我办不到。这种事,我不可能办得到。



「我也……不,那个,请ZOO的大家也来帮忙如何?」



「咦——」



亚济安有些有气无力地稍微睁圆了眼。



「但是那……是我们公会的问题,怎么能这么做……」



「虽然这是你们公会的问题,但能够确定平安无事的只有你和约格什么的以及蓓蒂小姐不是吗?三个人喔,只有三个人。而且,蓓蒂小姐似乎在进行什么仪式,还关在第十区里。如果不是魔术士,要进到那里去很困难吧?事实上,约格什么的不也说相当辛苦吗?或者应该说,即使辛苦,究竟能不能进去,这一点我也持保留态度。先不考虑这一点,莎菲妮亚就住在第十区,而且她们的师父是同一个人,搞不好有在联络也说不定。如果要收集情报,我们的半鱼人也相当擅长。别看他长那样,人面相当广。虽然两眼间的距离也相当广。」



「我可以发表意见吗?」



约格重新戴上眼镜举起手。亚济安点点头后,「我认为应该坦率地接受他的好意。」约格说着,同时用右手调整眼镜的位置。虽然无关紧要,但那支箭仍插在鼻架上,明明可以拔掉的。



「说实话,我相当不安,心里没个底,几乎是束手无策,现在也是一样。或许看不太出来,但那是因为我并不习惯这样的感情,就当作是这样吧。总而言之,即使我打算思考该怎么办才好并做自己能做的事,但事态也未必能好转。亚济安,即便你现在能够醒来,像这样见到面,也只是锁定了可能是事件的罪魁祸首的人而已。我想要采取行动,但却一点头绪也没行。既然州此,提出别的观点,从别的方向来试图解决问题,也不失为一种手段,不是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对ZOO而言……」



「什么?多玛德君?反正他最近老是在睡觉,而且……」



的确,这两人的相遇方式并不是太理想,而且也曾经数度交手过。他或许并不想请这样的对象协助,我也并没有希望他们好好相处,但现在你应该优先考虑的不是这点吧?不是吗?啊,总觉得焦躁了起来。好想搔头,好想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为什么我非得如此焦躁不可?真是愚蠢。



「并不是什么ZOO为了午餐时间行动这种夸张的事,只不过是我将事情告诉同伴,若是情况许可就请他们协助。这样总行了吧?」



「即使你有这种打算——」



「烦死人了。当你在这种地方手忙脚乱仓皇失措的期间,就连该怎么做比较好都不晓得的话,先请由莉卡帮你诊疗一下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比较好吧?我想由莉卡应该在办公室里。现在就能请她帮你诊察喔?要这么做吗?」



「不、不了……但是,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



玛利亚罗斯没有回答,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奥托米婆婆行了个礼后,便朝着店门口走去。约格似乎跟了上来,但亚济安则还在拖拖拉拉的,因此我没有回头,「快点,走罗!」地出声催促。毕竟目前是这种情况,我也知道亚济安现在仍在焦头烂额,因此并不打算欺负他。我没有那么残忍。但是,我不打算回答无法回答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好吗?没有其他更好的做法吗?总觉得也有非确认不可的事。就这样刻意忽视可以吗?我完全不明白。但是,只有一件事我很清楚。我无法违逆,这种心情,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抗拒。



不能置之不理。



只有这一点,我非常肯定,怎样也无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