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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摩湖&亲亲抽鬼」(1 / 2)



对我来说,多摩湖>文化祭,这个前提要先说明。



应该说在大部分状况下,多摩湖>有的没的,这点不会动摇。



多摩湖好强,强到就算把我心中大部分的价值观砍光了,我都不在意。



那么,



时间到了文化祭的季节,过了暑假,正值九月下旬,白天仍然颇热。不知道文化祭是不是有趁晚夏余韵尚存时,让学校祭典办得更盛大的主旨。



我这所学校的文化祭,去年还弄得满热闹的。觉得「什么青春啊,有够蠢」的人、跟团结一心化为火炬的人,教室中大概各占一半,也许这是学校的宽容,留了两条路,让学生可以自由选择想走哪条。



去年的我,是属于比较冷淡的那一边。有人拜托,我就会帮忙准备班上的展示物,不过保持不主动行动的立场,就像是平凡的男学生A一样。



可是今年升上二年级,似乎没办法再这样了。



「我文化祭也参加第四年了~要说是达人,不如说是活字典了?」



多摩湖说道。以她为首的纸牌游戏研究会(成员两名)也在着手迎接即将来临的文化祭。虽然是校方未认可的同好会,能不能大喇喇的在文化祭活跃还要打个问号。不过多摩湖她八成会不管很多问题执意进行,然后我也会被迫参加。



顺带一提,多摩湖是高二时即将迎接成人式的学妹,也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是对健全的情侣。她还是留级达人,当然这点不能跟人炫耀。她有一头不论早中晚,任何时候都不受任何颜色沾染的蓝色秀发,还有兼备成熟女性包容力的眼眸、嘴唇、胸……咳咳。



总之,世上的男性诸君若是在脑内进行「打造理想大姐姐型科学怪人计划」,会以高机率做出她的样子,她就是如此的逸材。说来我的交往对象还真是不得了。



而多摩湖她星期天,也就是今天会来我家。理由好像是要为文化祭做准备。不过暑假之间她已经来过好几次,所以我青春期般的心脏悸动也薄弱不少。要是每次心跳都得像东京的电车乘客数那样增加,我可是会短命的。



即使如此,每次我还是会在上午清扫房间(她第一次来是毫无预警与前兆就出现在玄关,让我尝到三年份试胆大会一次吓足的感觉)并且换气、清理冷气滤网。



平常家事都不帮忙的儿子,会一大早就东翻西翻的,让父母三秒钟就看穿这是迎接多摩湖前的仪式。今天也是一样。在客厅修指甲的母亲虽然见过多摩湖,不过也会唠叨:



「她看起来倒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女生,不过你们可别进行不纯洁交往喔。」而我当然是听听就算。附带一提我父亲坐在缘廊上,一早就在剪脚底的皮。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不要在玄关看得到的地方做这些事。



就这样,慌乱的上午过去了。多摩湖的身影在黄鸡家前出现,是下午一点左右。我从中午过后就一直在守在楼梯间等着门铃响,以免让母亲早一步去应门。高中生是必须对双亲小心应对的生物,也是向往独居的年纪,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青春男想必会懂的。



随着门铃声响起,我跳过好几段阶梯,用比体育课时高上几倍的干劲冲到玄关门前,并打开锁头。背后传来走过半条走廊的母亲「唉呀?」的声音,此时我已经开门了。



在外界景色映入眼帘的瞬间,我陷入看到两个太阳的错觉。喔,抱歉,其中一个是多摩湖啊!做出这种铁定会被人丢石头的感想后,我跟多摩湖面对面了。



「午安!」多摩湖像是在敬礼般把指尖放在太阳穴旁,俏皮地打招呼。



「午安。」我注意着不让自己太松懈地微笑,挥挥手指回礼。



今天的多摩湖打扮很眼熟,正是暑假中,在周五电视剧场看过的《夏O大O战》女主角装扮,肩上还挂着蓝色的包包肩带。多摩湖她也看了?光这样想,就让我为了在同一时间看同样节目并共享共同的感动而胸口发热。而且她又很可爱,这世界充满了良善。



「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



多摩湖歪着头,微笑地看着我的样子。她拎起连身裙的裙摆,似乎再确认自己的装扮有什么不妥之处。怎么可能会有啊?真要挑剔顶多就是那露出的膝盖太养眼了,光是看着都让我想跪下来。



「你吃过饭了吗?」



「嗯,虽然我有想过要不要跟你一起吃,不过还有更大的乐子哦。」



多摩湖像是恶作剧的小鬼头一样嘻嘻笑着,让人想鸡蛋里挑骨头地吐槽,她都在想些什么才能长得这么可爱?不过——「乐子?」我有种微妙的不祥预感。



「哎呀,总之先进房间吧。」



多摩湖用肩膀推着我的胸口,说声「打扰了——」并踏入屋内。「欢迎啊——」母亲在走廊上应答着,让我感觉不太想后退。



把凉鞋随便脱在水泥地上的多摩湖,压着我的背(我在中途设法转身),并且像玩电车游戏挤在一起般上楼梯。多摩湖不知道在兴奋什么,她上次情绪这么高亢,是在社办(她自己宣称,其实是美术准备室)玩脱衣扑克时……所以我才感到一股恶寒。



上二楼之后,我们就这样走进我门没关的房里。窗户也都开着,室内的风车喀啦喀啦地发出顺耳的旋转音。这是以前多摩湖突然出外旅行,回来时当作观光地伴手礼送给我的,而我将风车插在窗边的盆栽中。风车像木碑一样有点倾斜。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你心情很好嘛,那是什么曲子啊?」



「真是的,这点小事你要能心领神会啊。」



她拍打我的肩胛骨。骨头的轧轧声,与心里的不安好像连动了。



顺带一提,被我舌吻过的不倒翁(接吻练习对象,我们都是初吻)放在架子上,正面对墙壁。我把多摩湖跟不倒翁视为一体,那么让两个人见面不是很尴尬?



我们的交往可是健全到连牵手都会害羞耶。



「请坐请坐。」我请她坐在从一楼借来,给多摩湖用的座垫上。而多摩湖简短地回道「谢谢」之后,便放松双腿坐了下来,然后将包包从肩膀放到地板上。那包包里面装的是文化祭的准备用道具吗?总之,我先面对她坐了下来。



健全的情侣,是不是应该相邻而坐啊?我跟其他朋友没聊过这种话题,所以不知道情侣之间的常识。不过我也不想被拿来跟一般的白痴情侣相提并论。



我们是很自制地在交往,至少我是这样跟多摩湖的父母说明的。虽然别说是接吻了,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不过总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少了点生鲜感。



「不过今天也好热喔~感觉脚底好像会溶化让身高缩水耶。」



多摩湖用手掌抚摸头发,并且恨恨地从窗户望出去瞪着太阳,还嘟着嘴噗噗的吐出带有抗议声的气息。



「要拿茶来吗?」



「啊,不用,在你家不必把我当客人。」



她挥挥手回绝了,让我起身到一半的屁股再坐回地板上。多摩湖东张西望地看着房间,不过她已经来过好几次,应该没有增加新东西才对。



我的多摩湖照片集密藏地点,好像也还没被发现。



「我放心了。」多摩湖吐出一口气,将肩膀放松。



「什么事?」



「就算隔了一个周末,我还是没忘记你的味道。」



「呜。」



多摩湖的先发制人,让我的舌头差点溶化了。



可恶,等多摩湖回去,我要立刻趴在地板上搜括她今天掉的毛发。



「我们一起买的A书还好吧?你有没有偶尔拿出来晒?」



「那今天是,呃——要为文化祭做准备?」



我硬是带开话题。脑中浮现出多摩湖被撞开飞在空中的模样。



而且文化祭到底要展些什么东西,她到现在也都没对我说明过。我之前只做过剪贴厚纸涂上颜色而成的筹码。是因为我们是纸牌游戏研究会,所以她想设个比赛用的场地?



「啊——那是骗你的。」



多摩湖用非常得意的表情左右挥着手。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她的手移动,「骗我的?」我对发言内容感到疑惑。



「抱歉,那是骗你的。」



「为什么要再讲一次啊?」虽然我知道她昨天大概又看了什么。



「不对,不是骗人,而是改变预定计划。今天改成跟黄鸡的同乐会。」



她突然换了一个让外界印象比较良好的表现方式。不过跟她这可疑的态度比起来,我更在意的是同乐会,儿童会的企划好像出现过这个名字。那时打的桌球,是我头一个与多摩湖玩耍的记忆,虽然当时以为这也是最后一次。就在我独自咀嚼这青涩的回忆时,多摩湖将蓝色包包的拉链用力打开,发出「唰~」的声音拿出了某些东西。



那是上头印着有任O堂标志的纸牌盒,不过,放在里面的纸牌颜色跟质感都是我没见过的。搞不好我是第一次看到非塑胶制的牌。



「这是自制牌,昨天我熬夜做的。」



「喔?」这个人还真喜欢熬夜。



切成长方形的厚纸上,贴有黄色的折纸。黄色是多摩湖喜欢的颜色,同时又有出现在我的姓氏中,所以对我们很吉利…后半段是不太确定啦。这看起来有点廉价的应该是牌背,所以我转过来看。「嗯?」



牌本身是A,不过中间写了「腹部」两个字。ONKA是O开头,虽然反过来念是会变成A开头,不过这游戏需要动脑筋到这样硬拗吗?我再拿起一张,还是A,而且也是「腹部」。2会是什么?



我把捆起来的牌拆散,拿出2来,2的中间写着「耳朵」。看起来每一种数字上都写着人体部位。3是「手」、4是「脚」,大概像这样。



「这扑克牌是要做什么的?」



多摩湖仿佛正在期待这个问题,她扬起嘴角、举起拳头。这让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不祥预感,没错,就是让我联想到夏天的脱衣扑克。



「来玩亲亲抽鬼吧!」



「………………………………啊?」



健全的高中生,当然不会想抽鬼牌来玩亲亲,应该说我怎么可能跟多摩湖以外的对象亲吻……呃,我不太懂意思。



「那么第一回合——」



多摩湖毫不等待地开始洗牌。两个人玩抽鬼牌洗有意义吗?不对,问题不在这里。「等一下!」我抓住牌堆。



「啊,喂喂,这不是塑胶牌,这样子拿会折到的。」



「这我知道,所以麻烦说明一下亲亲抽鬼是搞啥玩意。」



「你不懂?」



「完全没概念。」



多摩湖似乎对得到期待中的反应很满意而点头。接着她双手再度开始洗牌,从艳丽的嘴唇说出话来:



「那你要好好听着喔。」她装出老师的口气。



「好~」



「耳朵有没有掏干净啊?」



「掏得很干净,所以请说——」



嗯,多摩湖似乎以下省略了。



「基本上就是普通的抽鬼牌。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抽鬼牌的输家,必须亲吻留到最后的那张手牌上所写的部位。」



「……是亲吻吗?」



「就是亲亲。」



虽然她说明的口气像是在叙述童话中,公主与王子彼此熟悉的契机,不过内容的糟糕度简直有如国王游戏。糟糕到风纪委员会可能得假日出动。



随着风车的旋转,我的眼球也跟着旋转。视野扭曲让三半规管跟着混乱。



「亲吻……」是亲自己的身体?」我身体可没有那么柔软,亲自己后背跟本不可能。



「不对不对,当然是亲对方啊。」



多摩湖意外的声音,还有瞇起的眼睛与笑容,彷彿正在说「你胡说些什么啊」。



噗吱一声,眼球周围的肉与神经挤在一起,仿佛要爆出来了。我输了就得亲多摩湖的腹部、手或脚?让我亲?这好像没输吧?



咦,亲吻是用嘴?没错吧?真的吗?哇喔——



「另外,输掉而负责洗牌的一方可以抽起一张卡,来决定那次的鬼牌。」



多摩湖表情平静地说明规则,不过我与她的冷静完全相反。心中的漩涡追过风车,成了旋转的黄金矩形,并且翻动着肠胃。胃液宛如化为水滴,在胃里被小丑(穿着毛茸茸的衣服并化妆的多摩湖)当大球滚动般的声音,咕噜咕噜地在耳边响着。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想不到具体上该说些什么,总之先这么喊着。



你熬夜想出来的游戏,与脱衣扑克比起来只成长了三公厘!成熟的多摩湖不可以把想到的点子马上实现啦!我想说的是这些?



可是,亲吻。在我的房间里亲多摩湖,或是被她亲。咳咳,这字面足以让高二生沉入色欲之海了。先不管可能会有人吐槽,我早就沉下去了。



多摩湖洗完牌之后,用扔的方式发牌,同时垂着头开口说话:



「之前,我听到黄鸡你跟不…不倒翁接吻之后,就下定决心了。」



「拜托别把这件事说出来。」



连不倒翁都会害羞到满脸通红。啊,它本来就是红的嘛,所以它是随时都在害羞?真是害臊的家伙。不对,这不是逃避现实的时候。



多摩湖伸出手指,有点脸红,却做出大姐姐的样子。



「我想,我们也差不多该练习接吻了吧?」



「差不多」?我们交往才四个月,就可以走到这种阶段了?玩这种游戏的情侣,会不会从正道迷失到旁边的禽兽之道啊?



「我们…连手都没牵过耶。」手第一次碰到的是嘴唇,好像不太对吧。



多摩湖伸出姆指,「嗯哼」一声用鼻子喷气补充说明:



「放心,这组扑克牌没有嘴唇的牌,毕竟只是练习。」



「……不,我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错误耶。」



感觉就像跑障碍赛时跨过许多障碍,让行为进入不同的次元。我是还没确认过所有的牌,其他牌上不知道会写什么部位?



不能小看多摩湖的想象力。不,正确地说不是想象力,而是她那将想象到的东西直接实践的行动力,才最让人惊叹。



「那么——游戏时间到啰。更详细的规则就边玩边说明吧。」



多摩湖拿起发完的牌,摊开成扇形的遮住嘴唇。然后呵呵呵地发出大胆的窃笑。她看来相当地兴奋。



「你还真的要玩啊!」



咦,有种既视感。我记得上次我也这样激动地吶喊过,不过不喊一下总觉得静不下来。而说着「让你瞧瞧熬夜的成果!」如今正意气昂扬的多摩湖,当然没把这种有如戏言的意见放在眼里。也许是熬夜的关系,她不只少了颗螺丝,还很亢奋。



「呀——!嘿——!」她边叫边丢弃成对的牌。我被她的样子、动作,还有她放松双腿的坐姿打败。表面上我无奈地叹着气,从在玄关迎接她,只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就要联想到现在这种状况也太困难了,我还得更深入了解多摩湖啊……我叹气是因为想到这点而反省,绝对不是因为不想玩亲亲抽鬼。



应该说我几乎没有放弃的打算。可以与她(不正常地)亲吻,这种天上掉下来的蜜糖对高二生来说会化为多大的原动力,请大家想想。



我收起发下来的牌,确认其他数字。同时想着既然是两人玩的抽鬼牌,那一开始就只要发鬼牌跟另一张不就好了?



5是「脸颊」,这看起来还让人会心一笑。不过6是「颈部」,光是想象,就让我舌头上的唾液快蒸发了。更扯的8是「头皮」,这要说是亲吻,途中可能会忍不住咬下去。



每次丢掉成对的牌,我都觉得热量从肌肤剥离,脑中染成一片白色的感觉侵蚀着我。



我的脑袋好像快化为White Album(空白记忆)了。我的手一对一时的将写着魅惑单字的牌丢向中间,但中途停了下来。



9的「眼球」虽然也相当危险,不过让我时间停止到极限的王者,居然是「腋下」。



腋下?腋下王者?腋王?将嘴唇贴近多摩湖的腋窝,让舌头爬上去……啊哇哇哇,这要是过去的少年漫画主角,一定会喷鼻血的。



我也不是平常就会觉得「多摩湖的腋下好像有另一个宇宙」并盯着看。不过像这样写着腋下,让我的意识不小心被腋下吸引过去,这也无可奈何嘛。亲吻腋下耶,会不会太糟糕?我开始担心宇宙会不会在我心里转一圈了。



我感觉到多摩湖的腋下有小宇宙,神圣无比。腋下>多摩湖?不对不对,我是白痴啊。



不愧是KING,毫无疑问的王者。腋下果然名不虚传,可以彻底统治我。我会选择的鬼牌除了腋下没有……嗯?等一下,这游戏是输家要亲别人吧,那么如果我赢了,就是多摩湖要亲我的腋下?不是这样吧!我好想大声叫出来。



「好!」



「喔——黄鸡也干劲十足哦。不过你了解这种抽鬼牌的恐怖之处吗?」



弃完牌的多摩湖,发出呵呵呵的挑衅笑容。不过其实应该是多摩湖小看了我内心的热情吧。



别小看我将青春献给腋窝的气概。我用力扔出牌,屈身向前。



我用力绷紧肩膀,像颗小石头般缩起身体。



舞台从脱衣移向亲吻!



这么一来,我一定要在腋下当鬼时输掉!



因此,今天纸牌游戏研究会,就这样玩起亲亲抽鬼炒热气氛了。



父母都还在家的我家里,神秘的游戏与风车一起开始旋转。



我沸腾的血管中流动的,是不容许让「抽鬼亲亲发音好像比较顺」这种空想,有存在余地的三十八度热情。好像有首歌的歌词就是这样。



连严肃的气氛,都被包覆在热球中的晚夏星期天。



今天房里的热度,似乎会比那间夏天的社办更贴近身躯。



今年夏天,没有与多摩湖一起参加夏日祭典,实在很遗憾。



我住的街上,城市区与乡村区两边会因为很多事起争执。而我与多摩湖的家在城市区,到这里都还好,夏日祭典大多数是由都市的人主导举办的。



不过今年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商店街那边难得赢了棒球比赛,使得夏日祭典的举办场所改变了。这么一来我们也不方便去商店街那边。听说是有人打出了全垒打,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真是可恶。



「黄鸡?轮到你啰。」



我目光跟着风车的旋转,如同被它引导般回忆起这些事情,接着意识的袖角被多摩湖拉回。「啊,好。」我的视线有一半回到正面,并且从多摩湖摊开的扇形牌中抽出一张。



这是两人抽鬼,所以在剩最后一张之前,不管选哪张其实都一样。不过多摩湖表示:「其中的过程才有趣啊。」



的确,有这样的动作,感觉才像是在玩纸牌游戏。



我把成对的5、「脸颊」的牌舍弃。「……唔…」多摩湖选了什么牌当鬼牌?而中间这段过程,要用来推理或是想象这些,可说是相当有用。



「嘿!」多摩湖把中间的7、「大腿」的牌抽走,与手牌一起丢下……大腿也不错耶。但如果是我亲她就算了,反过来到底有什么意义?这行为跟产业废弃物有什么差别?



就在我想到这里时,我开始看到这游戏应该着眼的重点了。



就好像看到了追求胜利(欲望)的感觉,眼球感觉在骨碌碌地转动。



比方说亲脸颊,最好是多摩湖亲我。要是颈部,希望是我来亲多摩湖。我领悟到亲吻的箭头方向,是有理想形式的。



也就是说必须有控制胜负的方法,必胜法或必败法。



有可能做到这样吗?双人抽鬼牌已经够单纯了。做牌、做记号?可是鬼牌并不固定,必须每张牌都有不同的记号。我没这种时间,更没这种脑袋。而且这是自制牌,临时不可能准备其他牌来调包。我开始删去可能性,并从多摩湖那儿抽出Q来。附带一提,Q上写的是「膝盖窝」。不愧是多摩湖,可以这样刺中我心中的弱点。



「啊,有个规则我忘了讲。」



多摩湖抽牌的手在途中停下,并且做出不小心忘了的动作说道。我的嘴唇要到何时,才能与她张开的嘴角相叠?



「是?」



「当过一次鬼牌的就不能再当鬼牌。所以总共十二局喔。」



「什么!」



「啊,你的表情变得好像一下子被人追过的无名喽啰。」



多摩湖用有点害羞的表情,把牌抽走。3的「手」消失了,但是我那喽啰般的惊讶表情应该还在持续,意识好像被赶到漫画的画格角落,还没有回来。



机会居然只有……一次……腋下、腋下、禁止腋下?这犯规吧?可以亲多摩湖本身就快违规了吧!不不,冷静点!我在干嘛,有够恶心的!虽然我平常就会用一些比较恶心的想象套在多摩湖身上,不过这次太超过了!



「黄鸡你怎么了?怎么跟被吊起来的鸡一样脸色发青。」



「哈哈哈,这房间空气有点稀薄………毕竟在二楼嘛!」



「你是不是多说了一个『…』?」



你吐槽的居然是这个?刚才那个字要怎么发音?



我实在搞不清楚,多摩湖用的是哪种思路。



我想除了一开始说的练习亲吻这个动机外,大概没其他用意,多摩湖就是这种人,就是这样才好,才让人心动。不过我们不是白痴情侣,还是别太捧她好了。可是我也没特别捧她,但这样比较像世界的常识(以下省略)。



我们手边的牌剩下四、五张。腋王还留在我的手上。万一第一战就是腋下该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其他的牌还有4的「脚」、9的「眼球」、Q的「膝盖窝」。如果脚跟膝盖窝由我亲,眼球让多摩湖舔,那不是很棒吗?啊,不是舔而是亲吻。可是被亲眼球有点恐怖耶,要是被吸吮该怎么办?



不不,也许多摩湖依然未知的癖好会就此开花。多摩湖每次采取任何行动,都会开拓出我的癖好,并往水平方向扩展。



「来,抽牌吧。」



她唰地一声,将右手的牌拿到我的眼前。这大胆的态度,就好像要我陪她玩事先已经准备好的魔术。多摩湖手工制的牌、自创规则的抽鬼牌……有作弊的可能性吗?不会,多摩湖不是那种人,而且她手也不够灵巧。



她可是会花两周放学时间来练习洗牌的人,是努力型的。



「我称赞着她,并从她手上抽走牌。」



「你干嘛突然当起旁白啊?」



是腋下,不,我是说我抽到的牌。虽然要放掉很可惜,不过腋下还是消失了。在感到寂寞同时,我也松了口气。希望能在一决胜负之前,找出必败法则。不过真的有吗?以目前来说次佳的方法,可能是临时找个神来拜。



多摩湖不知道有没有神。如果有,希望那个种明可以保佑我。



接着游戏慢慢增温,「嘿呀!」「呼!」「嘻!」「嘿~」地互相抽牌之后,我剩下两张,多摩湖从我这边抽走的如果不是鬼牌,那么第一回合就结束了。



我的手边有4的「脚」、Q的「膝盖窝」。多摩湖的膝窝。那边会不会是有如南半球的领土?我好想输,不管是哪张我都好想输。



「好——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多摩湖转动着食指,笑嘻嘻地观察我的反应。她的食指尖交互指向左右两张牌,打算看清我的表情变化。



「等一下,我要洗牌。」



怎么能上你的当?我将牌与双手藏到背后,随便混一下。



其间,多摩湖与我互望着,彼此还露出「呜呼呼」、「呜嘿嘿」的奇怪笑声互相牵制。



心理的天秤一动摇,就会让单纯的二分之一机率变动。与多摩湖玩心理战我不可能敌得过她,不过这时就要用爱跟勇气这类不确定的东西努力补足。我的目光绝不动摇,浪费掉互相凝视的时间太可惜了。



「来,请抽牌!」



我双手各拿一张牌,宛如要让多摩湖的眼球往左右分开般拿到她面前。说真的,我连哪边是鬼牌都不知道,要祈祷也没头绪。



多摩湖左右交互地看了几秒,然后气势十足地抽走右手的牌。那张是膝盖窝的Q。



多摩湖高高地举起抽来的牌,并且仰目确认牌种。接着牌从多摩湖的掌心落下,她露出可谓典雅的柔和微笑。



「我赢了,黄鸡。」



「哇喔。」我在「太好了」脱口而出前卷起舌尖自制住。



另一张牌在她手掌中翻开,是膝盖窝。也就是说留在我手边的4「脚」是鬼牌。



较量的热度有如大群蚂蚁,从原本覆盖的背上唰地往下移动,让路过的腰部发痛,并且像吃了鱿鱼的猫似的发抖而瘫软。



「我输了。」多摩湖大神(暂称),谢谢您。是因为我常逛网页,所以有这种保佑吗?



「好,你得亲我的脚丫子啰。」



多摩湖说着,毫不掩饰地将她的右侧玉腿伸到我面前。她的脚虽然不算香艳,但是肌肤雪白美丽。要在这九月天亲吻这双腿,让我联想到把脸埋进雪堆里。我要吻脚耶,奴仆?我是奴仆?咦?心跳怎么加速了。



连身裙的裙摆随着脚的动作毫然防备地卷起,让我内心掀起另一层风暴。



期待感让我的眉间与太阳穴产生脉动,我这样要不要紧啊?



「虽然我也想亲你的脚,不过赢了也没办法。」



鸡腿可是美味得很哦,不对,问题不在这里。



多摩湖跪下来舔我的脚。舔脚底板、还有脚指头……啊,是亲吻不是舔喔?我一不小心就会先想到舔的方面去,这可是变态情侣的基本。不过光是想象……就让我汗毛直竖。



这就好像额头重重地挨了一击,可是却感觉到一股贯穿自己的快感,引发如同晕眩的症状。呜,光想象就这样子了,要是化为现实,我会变成什么德行?也许会像是被外星人施以改造手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那么,亲……亲吻时间到啰。」



她用脚尖戳着我。我抵抗着像不倒翁般滚动的力量,反而往前靠过去。不倒翁不是只会往后倒,还可以当作接吻的练习台。



「不过,脚是指脚的哪里啊?」



「咦?呃,这……这就要看你黄鸡的智慧啦。」



她有点动摇地把球抛回给我。看来她只想到亲亲抽鬼这个点子就满足了,一定没去深思之后的问题。留级经验丰富的多摩湖就是这样的人。



「那就到了现场再想吧!」



我当下趴在地上,像狗把头埋进饲料盘一样,让脸贴近多摩湖的脚掌。我弯下身子,光是这样意识就快模糊了,整个世界唰地一声淡出。啊,多摩湖的脚真是耀眼,世界原来这么美妙啊。



「你这样盯着看,我会紧张耶。」



「啊,多摩湖你也会?我心跳加速到快穿破喉咙了。」



「哈……哈呼——」



「呼呼——」



「…………………………………………………………………………」X2。



我们有如位在悬崖上与下的人,上下之间互看了三秒。



「那……那就准备要初吻了。」



「请……请多指教。」



第一次亲吻的对象是女朋友的脚,看来我已经当不成少年漫画的主角了。



应该说,在做出四肢着地的服从姿势,却并不感到羞辱同时,就很多方面来说我恐怕已经「出局——!」了。不过,我达到新的境界而眺望荒野,又有谁能指责我这种行为?



我的手托住脚底,将紧绷的嘴唇贴进脚掌。我心中产生不可思议的焦虑感,急着想要让她见识一下与不倒翁接吻的成果。紧张感让我觉得嘴唇干到快裂开了。



风车的喀啦声响仿佛吸走了其他声音,让室内显得安静无声。连一楼父母传来的声音都没有,让我觉得我好像在森林深处的湖边,帮公主洗脚的男人。



不过用的不是湖泊的清水,而是我的唾液这点,增添了几分现实味。



就这样在数度的目眩感与耳鸣中,我亲了多摩湖的脚。虽然没有对话也没有音效,不过有股被吸走的感觉,以嘴唇为中心产生。咻——



怦、怦、怦。我开始担心这有如马踩地板的心跳声,会不会透过嘴唇传过去。



我嘴唇仍然贴着脚,傻傻地抬头望向多摩湖。多摩湖难为情地抓抓通红的脸,并且回给我一个腼腆的笑容。呜哇,真是天使~



而我正吻着那天使的脚,这让我感觉身体发热,好像要沸腾了。



……呃——我偶尔…应该说是时常会觉得疑惑,亲吻为什么俗称「啾——」啊?像我现在的动作,光用嘴唇碰触是不会有声音的。



那么「啾——」是什么?就像叫小狗汪汪,叫小猫喵喵一样,那么啾应该是吸吮声吧?我心中莫名涌出一股必须亲自确认的义务感。扛起为了往后,为了将来,为了后继健全情侣的大义名分。



所以就试着吸吸看吧,啾——「呀哇!」多摩湖的屁股弹了起来,砰地一声……先当作地板没传来这种沉重的声响,只有宛如鸟羽毛飘落的细微声音吧,我倒是担心一楼的爸妈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多摩湖的动作真可爱。连身裙卷起的幅度也让我感到无比幸福,幸福到喉咙都快噎住了。



「咿呀!你干嘛啦!」



多摩湖抖着上半身,好像起了鸡皮疙瘩。而我不管这么多,将多摩湖的肌肤吸了又舔。「咿唷!」除了凉鞋材质的味道,还混了一点汗水的味道。这跟运动社团男性流的汗味完全不同(我坚决相信)。



我的嘴唇一离开脚,多摩湖马上挥动手脚开始抗议。



「又亲又吸又舔的,又不是是有吃有睡有得玩,你在做什么啦!」



「我确定多摩湖的汗是光的颗粒。」



「你又往奇怪的方向开花了!」



多摩湖仰天叫道。反而是我这个输家干劲十足地整理着牌。



「看来这游戏会比预料中激烈。」



「还不是黄鸡你乱来害的!」



「我要继续舔到底!」



「这是亲吻练习啦!」



啊,对了,还有这一面。不过既然发现了游戏的真正价值,那么对我来说,现在才开始玩真的。我先抽出一张牌,然后把剩下的牌洗过。



「来吧,开始第二回合。」



这次的鬼牌是9的「眼球」。是要亲多摩湖的眼球,还是反过来?但不管是哪边,都让我觉得有道通往下一个世界的门,在名为「眼球」的湖底沉眠着。「呜嘿嘿嘿嘿。」「喂,你的笑声!」



我气势十足地发着洗过的牌。虽然跟胜负有关的只有最后三张,可是就这样省略其间的过程,那就太无趣了。体验过程是为了得到更好的结果。



「我相信透过这场游戏,多摩湖一直也会开拓出新的境界。」



「怎么好像变成你在主导的游戏了……」



多摩湖嘟起嘴唇,身体往前倾,并且用力抛弃成对的牌。看来多摩湖开始发挥不服输的精神了,不过第一局明明就是她赢啊。



这场游戏的胜负,与抽鬼牌的胜负似乎没有直接关系。最重要的是能够借由亲吻,体会到何等程度的充实感。喔,这正是练习接吻最理想的方式啊!



虽然我不管亲哪里都会舔下去啦。



「来吧!」



多摩湖使劲地现出她扇形的手牌,我也正面迎战,夺走了一张。我主观认定为纸牌界花一匁(注:日本的儿童游戏,两组人指派代表猜拳,每次赢可以抢走对方的人,直到一边没人为止。)的抽鬼牌游戏,第二回合开幕了。



「啊啊,腋……王者一下子就从手中消失了。」



「你为什么一副寂寞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用笑容混过多摩湖纯真的疑问,不过这微笑就像皮肤内侧寄宿着许多小人,拼命地拉扯肌肉,那种内部有异物感的笑容。



「唔,你强烈地散发出坏人的气势。」



「我倒觉得是进化成老实人了。」



热量的激流任意地改造着我的身体。而身体改变了心灵的型态。



很好,继续下去,把癖好都挖出来吧。



之后我们继续抽牌,两个人哇哇地喊着「碰到平行世界的自己就会消灭!」之类的话嬉闹着,没多久,最后的二选一再度降临。这跟人在炎夏中赤身露体比起来,将魅惑的纸牌成对丢弃的时间实在太快了。就像剥洋葱剥到核心外露,剥开欲望的外皮后,剩下最后的一张牌。它没有屏障,可是却气宇轩昂地屹立着,让我的口风也跟着松了。「舔我的眼球吧!」



「就说别一直讲出你的欲望啦!练习亲吻不需要欲望!」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很纯洁的。好了,快选牌!」



随着好像会发出「嘶哔哔」石造音效的动作,多摩湖让两张牌堵在我面前。其中有一边是「眼球」的9。是哪边?



这是我们抽鬼牌唯一令人紧张的选择时刻。就像学校生活一样,在三年的过里可以在某种程度之内,随便选都勉强过得去,只有毕业后的出路不能乱来。



「就是现在,在这里决胜负吧!」



「怎么能每次都被你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