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二章 华丽的叛乱(1 / 2)



马车里充满了男人的体臭。



伐功最先吃完面包和浓汤后,来到了外面。



干燥的风势吹拂,四周是一大片荒野。离开都城时是夏天,现在天气已经变冷了。从没离开都城的伐功,终于知道这个国家的土地尽是红土和枯草。



米哈鲁跑来磨蹭他的裤管,他摸摸米哈鲁的脑袋,米哈鲁开心地摇着尾巴。



「喂——没有多的面包啊?」



伐功对马车里叫唤,伙伴递给他一小块面包。伐功拿面包喂养米哈鲁,米哈鲁一口吞下后舔舔他的手掌。



米哈鲁纯粹是只笨狗,在比赛中也不会送新球给主审,伐功倒是很疼牠。伐功没有特地养这只狗,是这只狗主动追上他,跟着巡回团的马车队。



伐功几乎和所有真教徒一样,以前也很讨厌狗。实际接触后,他才发觉狗没有那么糟,狗的脑袋聪明,尤其忠心的性质深得他喜爱。



吃完饭,伙伴们也走下马车,当中有人蹲下来解手。



「啊啊、超痒的啦,头皮痒到受不了。」



占卑取下头巾用力抓头。「我好想回都城喔,在那里随时都能洗澡。」



「你在都城里,也不喜欢洗澡的吧?」



达延也开了个玩笑。



「我不讨厌巡回生活喔,反正有东西吃嘛。」



回骨城摸摸大肚子,伐功和他相视而笑。



「先知说过,人要懂得知足啊。」



语毕,他双手合十,祈求先知获得神的祝福。脚边的米哈鲁趴在地上,似乎也在献上祈祷一般。



「喂、你们几个过来。」



跑江湖的土默特来了,还带着巡回团的王牌投手,祖法儿。



土默特是个五官像秃鹰的男子,有着狡猾的眼神和尖尖的鼻子。长年的舟车劳顿,在他脸上刻下了无数的黑斑。



「今天的比赛是三局制。」



跑江湖的伸出皮包骨的手指说「第一局是『仿徨猎人团』取胜,主要是在客人面前亮相就够了。第二局由『都城蜻蜓团』扳回一城,这下就胜负难料啦。最后一局,猎人团在上半局取下一分,维持最小的得分差距。最终祖法儿表现不俗,猎人团侥伟得胜。总之在比赛结束前,要让观众保持紧张的气氛。」



「仿徨猎人团」是巡回圑的资深选手所属的队伍,伐功率领的小混混则被称为「都城蜻蜓团」。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弱,伐功不太喜欢。他们被挖角到巡回团之前,在都城好歹也是被喻为「野武士集团」的精锐。



土默特表示,客人希望猎人团胜利。大家喜欢替熟悉的球队和选手加油,因此伐功他们一直是吞败的角色。具体的打法交给球员发挥,比赛的主要流向则是土默特决定。



「妈的,偶尔也让我们赢一下吧。」



占卑抓抓头抱怨,祖法儿说。



「闭嘴矮子,乖乖听从土默特先生的指示。」



祖法儿干这一行二十年,饱经日晒的体格很厚实。伐功他们经常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身材消瘦苗条。双方对立时,体格差距高下立判。



不过,这一天占卑也不肯善罢干休。



「哭夭喔,不打假球就赢不了的废物投手。」



占卑推了祖法儿的胸口,祖法儿也还以颜色。一群小混混马上围住祖法儿和土默特。



「干!你在跟我们挑衅是吧。」



「看我宰了你!」



「嚣张三小啊。」



平日的不满终于爆发了。



被一群怒气冲冲的混混围住,土默特吓得面色铁青。祖法儿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他面不改色地双手环胸。



伐功站在包围圈之外。



「喂、要怎么处理啦?」



站在一旁的回骨城问道。他高大的体格充满魄力,性情却是所有人之中最温和的。



「啊啊、我想想喔……」



伐功思考着,祖父雷光将军遇到这种事会如何处理。祖父很久以前就死了,伐功渐渐遗忘了他的相貌,但始终用他的精神来做为行动方针。



从义教徒手中夺取都城的英雄•雷光将军,对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雷光将军被虏姆人视为恶魔,对自己属下的兵将或百姓,则像慈父一样和蔼。所以,被诬陷谋反的罪名,都城的百姓私下还是很仰慕他。



「喂、适可而止吧。」



伐功跑去规劝同伴,他说「我们分成两队比赛,终究是同一个巡回团的伙伴,而不是敌人嘛。伙伴之间吵架没意义啦。」



身为老大的伐功出面仲裁,才勉强解决了这场纷争。混混们愤愤不平地回到马车上。



「那么,比赛就麻烦你们了。」



土默特脸上浮现了一个卑微的笑容,祖法儿冷笑一声也扬长而去。



伐功叹了一口气。在都城里时常三餐不继,可至少不用操心这些麻烦事。想靠打棒球生存下去,看来不能只擅长打棒球。



荒野的强风吹拂伐功的背影,伐功冲动地迈步狂奔。他不是在练习跑垒技术,就只是一股脑地奔驰。米哈鲁吠了一声后也追了上去。



「怎么了,太慢啰,快来这里啊。」



伐功在红土飞扬中不断奔走。



比赛按照预定计划进行。



那是一场在村落祭典上举办的表演赛。比赛也有人在赌钱,金额比起都城的比赛要小得多了。



场地外围拉起绳索,就成了临时的观众席。当中也设有妇女的席位,也许是乡下的戒律较为松散吧。



有人说棒球是男人在看的东西,伐功认为其实女人也喜欢棒球。年轻健壮的男子发挥全力比赛,在近距离观赏的女人一定也会陶醉的。



观众对祖法儿的欢呼声特别热烈。一局上猎人团打线大量得分,一局下蜻蜓团打线直接三上三下,观众报以热烈的喝采。



二局上,蜻蜓团的王牌•占卑压制猎人团打线,二局下蜻蜓团猛攻抢下该局。



三局上,蜻蜓团必需献上一分。伐功从二垒走向投手丘,说服占卑放水。



三局下,按照计画祖法儿会恢复水准完封对手。不料一人出局后,第一棒的达延被保送上垒。



第三棒的伐功从看台起身,准备前往预备打击区。



乡下比赛轻松自在,观众还会请选手吃东西。



「年轻人,喝一杯再上吧。」



客人端来一杯咖啡,伐功一饮而尽。



在区分球场和观众席的围绳边,有两个少年。他们长相神似,可能是兄弟吧。看在伐功眼里,他们就像自己和海功。



少年们和伐功对上眼,他们挥手对伐功说。



「打爆他们,大哥哥。」



伐功走近二人,让他们摸摸球棒。



「你们等着瞧吧。真正的男子汉啊,在这种时候一定会立下大功。」



伐功记得,他以前也对海功说过同样的话。别忘了,好球必打——千万不要错失良机。



现在,他也想对海功说这番话——不要错失机会,绝对要一举功成,活着回来。



第二棒三振出局,伐功抚摸少年们的脑袋,走向打击区。



伐功进入右打区,对一垒上的跑者达延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一起打棒球很多年了,不必打暗号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第一球,达延盗垒。伐功挥棒落空,捕手传向二垒,达延轻松上垒。



他们和祖法儿比过几十场了,全队都知道对付祖法儿的方法。当他望向一垒跑者时,如果下巴的胡须没越过肩膀,就代表会投牵制球。反之,胡须越过肩膀时,就是投向打者。



「喂喂、怎么跟讲好的不一样啊,快点结束比赛好不好。」



捕手抱怨后又蹲了下来,伐功用球棒敲敲本垒板。



「有女人在看比赛,他才想表现一下啦。」



第二球,高低落差颇大的变化球,伐功挥棒落空,这下是两好球没有坏球了。



伐功在掌心吐口水,重新摆好打击架势。



投手要把球投向打者严阵以待的地方,几乎没有自由可言。投手得小心翼翼,将小小的棒球,投入小小的好球带里。而打者则奋力挥棒,打回对手殚精竭力的一球,粉碎所有无聊的算计,让球飞出去。



被盗垒的祖法儿原本很不安——他担心对方不照剧本打球。好在伐功第二球挥棒落空,他又安心了——对方果然会照剧本进行。



安心的祖法儿,思考解决对手的球路——最后他打算用快速球,帅气拿下三振出局。



人一旦放松戒心,就会抱持轻慢的心态采取下一步行动,再也回不去了。



第三球,祖法儿投出偏高的快速球。



伐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瞄准来球使劲一挥,击球的触感不错。他深具信心,用力抛开球棒。



中坚手转身追球,最后慢慢停下脚步。绳圈后方的观众张大嘴巴仰望天空,他们的脑袋依序望向正上方和后方。礼拜堂的尖塔是村中最高的建筑物,黑色的球影越过了尖塔。



场外的观众全数站起来,伐功张开双臂走向一垒,接受众人的喝采。



那些少年也兴高采烈,伐功指着他们,对他们挤眉弄眼。



内野席和外野席中间的女性观众也站起来,高举双手欢呼。袖口隐约可见白晰的肌肤。伐功缓慢绕过各垒包,反正没必要急,他走过本垒比赛就结束了。在此之前,他想多享受这一段时间。



前面的达延踩上本垒,比数追平。



伙伴们聚在一起,挡住了本垒。伐功招手示意他们让开一条路。他要先向神明祈祷,再踏上垒包得分,如此一来就赢得比赛了。



伙伴们推挤伐功,轮流拍打他的脑袋。



「干得好啊。」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



「总算给他们好看了。」



脱离伙伴的欢喜祝贺,伐功对观众席挥手。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他们加入巡回团离开都城以来,第一次取下胜利。而这也是他第一次被队友以外的人祝福。



伐功觉得,自己第一次体会到棒球的美妙和乐趣。



观众的拍手片刻不停,伐功带领队友环绕场地一圏,回应观众的掌声。



当天晚上,他们那群小混混被猎人团带到荒野上围殴毒打。



「妈的死小鬼,看你们以后敢不敢嚣张。」



祖法儿骂完后,回到了马车上。



「啊啊、好痛……用球棒扁人也太卑鄙了吧。」



占卑缓缓起身,用袖子擦掉鼻血。



回骨城反复握拳。



「好像没有骨折呢。」



「喂、伐功……你不要紧吧?」



达延俯视伐功。



伐功躺在地上,仰望着夜空。伤口在月光下隐隐作痛,伐功好想哭。



他只希望更单纯地打棒球,享受单纯的胜败。



海功所在的地方又怎么样呢?他认为送堂弟入宫,即可剌杀皇帝报仇雪恨、破除恶政,这样的想法是不是也太单纯了?



这世上根本没有一步登天的办法啊。



米哈鲁走来舔着伐功的脸庞,发出了类似哀鸣的声音。



「不要发出丢脸的声音,日后还有比赛,报仇的机会多得是呢。」



伐功抱起米哈鲁,摸摸它的脑袋。



皇帝指名新人下臈的冲撃,到了隔天依然在后宫里余波荡漾。



每个人都亟欲知道,那个叫阿丹的下臈是何方神圣。各殿舍里张贴壁报,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净镜殿下臈•阿丹的冲击告白!「香之君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



根据上面的文章内容,阿丹的父亲是帝国西部多玛索尔市的旺族,权力大到连中央派去的代官都得敬他三分。相对的,香之君本为异教徒,父亲则是贫穷的佃农。她自小被带到大宅院里,充当阿丹大小姐的玩伴,是阿丹教她打棒球的。



香之君的弟弟以改宗奴隶的身份出仕宫庭,她靠着弟弟的关系进入后宫。其后她出人头地的过程,后宫里人尽皆知。



另一方面,阿丹也有进入后宫的梦想,但她的父亲深知女性世界的可怕,反对她进入后宫之中。阿丹曾是被喻为「荒野珍珠」的美少女,有不少人前来提亲。然而,阿丹拒绝了所有的婚事,下定决心当一个孤家寡人。直到父亲死后,她自忖时机成熟,便一鼓作气



向中央了。



读了壁报的宫女们表示「尽管她穿着下臈寒酸的衣服,内在却散发出高贵的气质呢。」「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相信她肯定有所作为。」「我就知道皇帝会宠幸她。」



香之君这个人,是信奉「胜者为王」的胜利至上主义者,其他殿舍的宫女并不喜欢她,但这次的事件也有人深表同情。阿丹二十一岁,比香之君年长一岁,在地方上又是香之君的大姊,可在后宫里纯粹是一个新人,香之君则是地位稳固的大御妻。她们认为阿丹该尊



敬后宫的前辈才是。



各殿舍也张贴了传达香之君反应的壁报。



香之君大人,对下臈的发言感到不悦!「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从上面的敬称,不难想象画报是出自香之君心腹的手笔。



阿丹的晋升势如破竹,有人唱衰「皇帝是想尝鲜才指名她的,嚣张不了多久啦。」「陛下对处女没辄吧。」「她马上就会遭受后宫的洗礼。」不料阿丹连续四夜荣获指名,破除了反对的声浪。



关于这点,很快又有壁报张贴出来了。



下臈阿丹立下创举,连续四夜获得指名!〔另外,镜之君连续九十四夜无缘受宠。〕



终于,阿丹抢下净镜殿更衣的宝座,被挤下的前任转出后宫,嫁给了右大将。



壁报上不可能漏掉这件大事。



阿丹荣登新一代镜之君!「上一代,安心上路。」



旃叶殿也贴出了壁报。



前所未闻!香之君大人对新任镜之君放话「初次对战等着接我的报复触身球!」



看样子香之君还是很介意,阿丹害她在皇帝面前颜面尽失。



在赛季途中替换更衣是很罕见的,宫女们赞叹这是「秋季的珍奇异事」。可是一部分自以为聪明的宫女说,从净镜殿的战绩来看,这根本是早晚的事情。



其他殿舍开心起哄,净镜殿的宫女就没这种雅兴了。殿舍之长变更,也代表团队构思有重大的转变。过去的先发球员很担心自身未来,开始思考转移到其他殿舍的事宜。缺乏出场机会的宫女中,不少人也担心被卷入编制的麻烦中,自愿另寻高就。



蜜芍正是其中之一。



「我也不想一直拿着牛角学牛叫,不知道有哪个殿舍需要游击手的会来找我啊。」



她还说出了这样的感想。



在一旁聆听的香燻也点点头,毕竟无法出赛等于断送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事到如今,降到中臈也无所谓了,总之我想打球。」



语毕,蜜芍做出投球的动作。



香燻同意她的说法。有机会出赛比较重要,宁可降格也没关系。从下臈直升上臈,或许太躁进了吧。反正在十八岁前,挤进七殿五舍联盟就好,在此之前要先培养实力。



莳罗非常佩服新任的镜之君。



「从下臈变成更衣……好厉害喔。这就是白日国之梦吧,我也要加油了,俗话说『球场里可以挖到任何东西』嘛。努力一定能获得美好的生活。」



「我可不想吃埋在球场里的面包或蛋糕。」



莳罗在地板上做柔软体操,并不理会蜜芍胡说八道。



据传,新任镜之君是个外向的人。当然,这是和深居简出的前任相比。她时常到后宫各地,和香之君以外的女君交好。宫女们私下探讨,以一个二十一岁才入宫的人来说,年纪较长可能也更懂人情世故。她会参观各联盟的比赛,和身边的宫女讨论棒球,毫不在意



方所属的殿舍,大家也说她很精通棒球。



入浴时,香燻等人穿着浴袍和高木屐送上咖啡,新任镜之君亲自相迎,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



裸体的新任镜之君,堂堂展现出美丽的胴体。她的腰部纤细,臀部和大腿肉感饱满,乳房大到捕手手套也无法掌握,一头秀发乌黑亮丽,堪称白日美女的典范,也有人称赞皇帝的慧眼过人,竟有本事隔着衣服看穿她的身材。



蜜芍端着盛装冰品的盘子,使用贵重冰块制成的冰品,只有女君或女房有资格食用,上中下臈无不欣羡,蜜芍抢下搬运的工作,免不了偷吃一口。



新任镜之君拿起蜜芍端来的冰品,交给身旁的女房。她和颜悦色地寻问蜜芍。



「你没有偷吃吧?」



蜜苟当场面色铁青。



她一退出殿外,蹲在地上抱住脑袋说。



「她果然记得我啊!我绝对没机会出人头地了!我要另谋出路!」



香燻从她身后望去,裕袍里透出被热气蒸红的臀部,就好比一颗大桃子放在高木屐上。



新任镜之君获得宠幸时,香燻等人也分到了祝贺的礼金。金币十枚算不上多,但香燻没机会出赛,这是一笔久违的收入。他拿着所有金钱,前去会见来到后宫的商人。



静宁殿上臈所前面的走廊,摆放着各式商品。来行商的是唯教徒的女子,香燻将她找到一旁。宦官在附近监督,避免宫女们偷交信件给商人。于是香燻到稍远的地方坐下,交出所有的金币。



——帮我交给伐功。



女商人背地里也是联络人,和帮助香燻入宫的白带鱼店也有关系。



对方数完金币,放进了怀里。



——伐功还好吗?



香燻写在纸上问道,女商人笑着说。



「是的,听说他过得不错,也很努力打棒球呢。」



香燻听到消息也安心了。过去伐功和伙伴们过着野狗一般的挨饿生活,像那种游民何时横死街头都不意外。



一想到堂兄的境遇,香燻想要转移殿舍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他打算参加比赛赚更多钱,让伐功和伙伴不必再挨饿。



「香燻大人,不买点自己要用的东西吗?」



香燻耸肩回应女商人,他手头已经没有金钱了。



宫女们喜欢衣物、化妆品、珠宝,香燻对那些东西没兴趣。他想买棒球用具名店精心制作的高级手套,可惜一个要价五百金币,他实在买不起。商品中也有贩卖高价的球棒,某殿舍的女房随意挑选五支购买。



「响、你们看。」



莳罗拿起版画卡,棒球场附近的小店有卖那种东西,香燻也在路上捡过。不过莳罗拿的版画卡不太一样,上面画的不是棒球选手,而是女人。



「是『香之君大人投球图』呢,想不到还有卖这种玩意。」



「哈哈哈,丑死了,画得真像。」



蜜芍笑了。



「这是目前都城很有人气的商品。」



女商人搓手介绍卡牌。



画上的香之君并不像本人。真正的香之君留着一头没有蜜芍明亮的金发,卡上画的却是满头黑发。从香燻的男性眼光来看,香之君非但不是丑女,更是足以在白日帝国名留青史的大美女。她的睫毛细长、嘴唇红润,四肢也纤细优美。那一幅画的香之君,被画成了嘴歪眼斜,手脚长满肌肉的模样。本尊的投球姿势行云流水,画中的香之君上半身太过用力,动作平衡并不好。「这个,和我故乡森林里的罕见野兽『母猩猩』一个样呢。」



莳罗说的动物大家都没见过,仍被名称的语感逗笑了。



某天,净镜殿上臈所举办全体练习,一大群人莫名跑来参观。



其他殿舍的宫女们,坐在小球场周围的回廊上,当中也有御妻和更衣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啊,感觉好紧张喔。」



时罗停止缠绕绑腿,抬头环顾四周。



「唔晦唔姆唔姆唔姆唔姆唔姆唔晦唔嗯。」



蜜芍咬着带子绑袖口,说话听起来口齿不清。绑完后她重新说道「她们是不是误以为我们要比赛啊?」



香燻一拳打在手套上。新人在练习赛也没出场机会,今天大概也是捡球的份吧。



「不是的。」



后方传来幢幡的声音,她站在看台后方,头上戴着斗笠遮掩日光。身为吸血鬼的她不喜欢太阳,这一点只有香燻知道。



她绕过看台,挤进蜜芍和香燻之间。